腐苔镇在李癫回归并下达一系列指令后,如同上紧了发条的钟表,高效而紧张地运转起来。围墙被进一步加固,新增的箭塔和能量节点闪烁着幽光,巡逻队的队伍更加庞大和精锐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感。
棘冠厅深处,李癫布下了重重禁制,开始了又一次闭关。这一次,他的目标不仅仅是疗愈胸口那附带着诡异腐蚀力的抓伤,更重要的是彻底消化白骨荒原的收获,并将那枚得自骸骨之王的“寂”之规则结晶,以及新夺取的、蕴含着千目教团邪异精神力量的紫色眼球宝石的力量,安全地融入自身体系。
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,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,在悬崖边漫步。
他首先处理胸口的伤势。那紫色腐蚀能量极其顽固,如同活物般不断试图侵蚀他的生机,甚至影响他的神智,幻化出各种亵渎诡异的低语画面。李癫运转紫霄血锈雷,以雷霆的煌煌正气持续净化,同时调动血锈疯魔劲那霸道的生命力强行修复受损组织。最关键的,是他尝试引导一丝“寂”之规则的意境笼罩伤口。
“寂”代表着终结与静默。当那冰冷的寂灭之意触及紫色能量时,效果出奇的好。那原本躁动不安的腐蚀能量仿佛遇到了天敌,活性被大幅抑制,变得迟滞、暗澹,最终被雷霆和气血之力一点点磨灭、逼出体外。伤口处残留的死寂之意,反而加速了血肉的愈合,只是新生的皮肤带着一种异样的苍白。
初战告捷,让李癫对“寂”之规则的运用多了几分信心。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漆黑的规则结晶。结晶入手,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,光线变得暗澹,声音被吸收,连他自身的思维都似乎要放缓下来。
他不敢直接吸收其中的力量,那无异于自杀。而是如同之前解析血晶纹路一样,将神识化作最细微的触须,轻轻接触结晶表面,去感悟其中蕴含的“寂灭”真意。
这是一种截然不同于他以往任何力量的体验。雷霆是狂暴的毁灭与新生,血锈是霸道的侵蚀与疯狂,血晶是扭曲的生命力,而这“寂”,是万物的终点,是绝对的静默,是连“无”本身都即将消散的终极虚无。
他的意识仿佛沉入了一片没有时间、没有空间、没有光、没有声的绝对黑暗。最初的恐惧过后,是一种奇异的平静。在这里,一切争斗、一切欲望、一切存在似乎都失去了意义。
但这种平静也蕴含着巨大的危险。沉溺过久,自身的意志可能会被这永恒的寂灭同化,彻底消散。李癫紧守识海中那一点由仙魂雷光守护的本源灵光,如同暴风眼中的灯塔,在绝对的寂静中保持着一丝“我”的存在。
他回忆着生死漩涡中的平衡,回忆着与骷髅魂将的战斗。寂灭并非只有终结,它也可以是力量的一种形态,是喧嚣过后的沉淀,是爆发前的蛰伏。
他尝试着,将一丝领悟到的“寂”之意境,如同最细腻的画笔,轻轻点缀在自己的紫霄血锈雷之上。原本狂暴闪耀的雷霆,边缘多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暗影,变得内敛,声音减弱,但破坏力却更加凝聚,仿佛能无声地撕裂一切。
他又尝试将“寂”之意境融入血锈疯魔劲。那容易让人陷入疯狂的杀意,被这冰冷的寂灭之意一冲,竟然多了一种绝对的冷静,如同杀戮的机器,高效而无情,不再受情绪左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