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碎的剑骸在死寂中冒着缕缕青烟,那令人发狂的战意回响虽已减弱,却未完全平息,如同不甘的幽灵,在林木间低徊呜咽。混沌低语退去时留下的怨毒尾音,依旧萦绕在李癫的识海,带着一种冰冷的窥伺感。
“老大,那鬼东西……还会再来吗?”石皮喘匀了气,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,仿佛那无形的低语随时会从阴影中再次钻出。
“怕它个鸟。”李癫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,体内因强行催动规则碎片而翻腾的气血渐渐平复,“它要是真有本事,刚才就直接动手了,何必躲躲藏藏玩嘴炮?无非是想蛊惑老子,或者试探老子的底细。”
他掂量着手中那块从断剑核心取出的暗金色金属碎片,感受着其中战意与秩序残留的微弱共鸣,又看了看怀中其他那些依旧躁动不安的“纪念品”,一个念头逐渐清晰。
“这鬼地方,战意回响是现成的磨刀石,那藏头露尾的混沌玩意儿似乎也能被这些规则碎片影响……嘿嘿,正好,老子就在这里,布个‘场子’,好好会会它!”
说干就干。李癫不再盲目深入,而是以那片被夷平的骸骨堆为中心,在周围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上忙活起来。
他没有动用任何传统意义上的布阵材料,而是将他收集的那些规则碎片,结合自身对情绪、逻辑、时空等规则的粗浅理解,以一种极其蛮横、近乎“乱来”的方式,强行烙印在周围的环境之中。
他先是将“七情魄”中的七颗光珠取出,并非简单地埋设,而是以自身神识为引,将其蕴含的喜、怒、忧、思、悲、恐、惊七种本源情绪力量,如同泼墨般,肆意挥洒、交织在虚空与地面。喜意化作扭曲跳跃的光斑,怒意凝成暗红如血的荆棘,忧思如灰色薄雾弥漫,悲恸如泣如诉的低语回旋,恐惧化作无声蔓延的阴影,惊恐则如同不定时炸开的无形涟漪……
这并非有序的情绪法阵,而是一片极度混乱、极度不稳定的“情绪污染区”。任何踏入此地的生灵,其情绪都会被无限放大、扭曲,甚至被强行注入不属于自己的极端情感,直至心神失守。
接着,他引动了“逻辑悖论印记”的力量,将数道自相矛盾、能引发思维死循环的规则碎片,如同看不见的丝线,缠绕在情绪区域的关窍之处。试图以理性分析情绪者,必陷逻辑泥潭。
他又将“时空回响结晶”的力量微微激发,使得这片区域的时间流速出现极其细微且混乱的波动,空间感知也变得模湖不定,进一步干扰闯入者的判断。
最后,他甚至将那颗不稳定的“哲学史莱姆核心”和“永恒疑问碎片”也作为“压轴大戏”,埋设在区域核心,准备给可能的“客人”送上终极的思辨“盛宴”。
整个过程毫无章法,充满了李癫式的癫狂与想象力,与其说是布阵,不如说是在制造一个巨大、危险且不可预测的“规则陷阱”。
石皮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,只觉得老大周围的气息变得越来越诡异,时而让他想大笑,时而让他莫名悲伤,时而又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,吓得他赶紧牢牢守住自己那点石头脑袋里的简单念头,不敢多想。
“搞定!”李癫拍了拍手,看着自己这片杰作,满意地点点头。虽然粗糙,但汇聚了多种规则碎片的混乱力量,其威力连他自己都难以预估。他给它起了个名字,叫“七情乱心癫狂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