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句诗一出,殿内众人皆是一惊。诗句气势磅礴,意境开阔,比起《登高》的沉郁,多了几分豪迈洒脱,绝非寻常文人能写出。庄墨韩的脸色微微一变,握着玉如意的手指紧了紧。
范闲却没停,酒液不断入喉,诗句也源源不断从他口中流出:“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尽还复来!”
“抽刀断水水更流,举杯消愁愁更愁。人生在世不称意,明朝散发弄扁舟!”
“大江东去,浪淘尽,千古风流人物。故垒西边,人道是,三国周郎赤壁!”
一首接一首,有李白的狂放,有杜甫的沉郁,有苏轼的豁达,每一首都堪称千古绝唱。范闲越吟越尽兴,酒壶空了便随手拿起旁边官员桌上的酒坛,仰头狂饮,酒液洒了满身也毫不在意。他的声音清亮,在殿内回荡,每一句诗都像一颗石子,在众人心里激起千层浪。
起初,还有官员低声议论,可到后来,所有人都屏息凝神,目光紧紧盯着殿中的少年。太子忘了算计,二皇子收起了玩味,连庆帝都放下了酒盏,眼神里满是惊讶与欣赏。庄墨韩的脸色从最初的惊讶,渐渐变得苍白,再到后来的铁青,握着玉如意的手甚至开始微微颤抖——他从未听过如此多、如此好的诗,这些诗句的意境与才华,远超他师父的水平,更绝非范闲临时能“抄”来的。
不知过了多久,范闲终于停下。他手里的酒坛早已空了,脚步微微有些踉跄,却依旧站得笔直。他抹了把嘴角的酒渍,看向脸色惨白的庄墨韩,声音带着几分酒后的沙哑,却依旧锐利:“庄先生,我刚才吟了多少首,你数清了吗?三百首应该有了吧?这些诗,风格各异,意境不同,你倒说说,它们是不是也都是你师父的‘遗作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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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像一把锤子,狠狠砸在庄墨韩心上。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发现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他本就是被李云睿暗中请来的——长公主看不惯范闲风头太盛,又忌惮他手中的内库权力,便许了北齐好处,让庄墨韩在宴会上诬陷范闲抄袭,想借此毁掉范闲的名声。
可他万万没想到,范闲竟然有如此才华,当场吟出三百首千古绝唱!这哪里是抄袭?这分明是天赋异禀,是真正的文坛奇才!他拿着那份伪造的“手稿”诬陷这样一位才子,不仅是对文学的亵渎,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巨大的羞愧与恐慌涌上心头,庄墨韩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,猛地喷出一口鲜血,溅在身前的桌布上,红得刺眼。他踉跄着后退一步,指着范闲,嘴唇哆嗦着,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,最后眼前一黑,竟直直倒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