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皇家别苑,李致远并未立刻离开帝都,又想起了另外两个人——萧秋水与唐方。当年他曾指点过二人武学,也算有半师之谊,如今五十年过去,不知二人近况如何。
打听之下,才知萧秋水与唐方早已远离江湖纷争,在帝都郊外建了一座侯府,如今正忙着含饴弄孙,日子过得清闲。
李致远寻到侯府时,正见萧秋水与唐方坐在庭院的石桌旁,看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在院中追逐蝴蝶,脸上满是笑意。只是二人也已不复当年模样,萧秋水的鬓角染了白霜,眼角有了皱纹,唐方的发丝也稀疏了些,双手不再似当年握剑时那般稳健,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。
“谁!”
李致远刚走进庭院,萧秋水便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警惕,多年的江湖阅历让他瞬间察觉到了来人的不凡。唐方也立刻起身,将孩童护在身后,对着下人大声吩咐:“快,把小少爷带下去,关好房门,没有吩咐,不许出来!”
下人不敢耽搁,连忙抱起孩童,快步退了下去。
萧秋水走上前,仔细打量着李致远,待看清他的面容时,眼中满是震惊,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:“师父?真的是你?多年不见,你居然一点也没老?”
李致远走到石桌旁坐下,拿起桌上的茶杯,倒了一杯茶,抿了一口,笑道:“你们俩若是当年能多花些心思在修炼上,少些俗事牵挂,也不会老这么快。不过看你们这状态,底子还在,再活个百来年,问题不大。”
唐方也走了过来,眼中满是疑惑,问道:“师父今日突然来找我们,想必不是单纯来看我们的吧?有什么事吗?”
李致远放下茶杯,脸上露出一丝笑意:“能有什么事,不过是闭关五十年,闲得无聊,想找你们喝喝酒罢了。八月十五,天荡山,你们俩可一定要来。”
说完,他起身便走,脚步轻缓,却一步踏出数丈远,眨眼间便消失在侯府门外,只留下萧秋水与唐方站在庭院中,面面相觑,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。
离开帝都后,李致远并未直接前往天荡山,而是绕了一段路,去了江南的浣花剑派。
浣花剑派当年在江湖上声名赫赫,萧西楼、萧易人、萧雪鱼父子三人,还有燕狂徒,这些人都曾是他暗地里指挥下的玩偶。如今五十年过去,他也想看看,浣花剑派如今如何。
可到了浣花剑派旧址,李致远才发现,昔日繁华的剑派早已不复存在,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庭院,以及后山一处小小的墓园。
墓园里立着四块墓碑,字迹已有些模糊,却仍能辨认出上面的名字——萧西楼、萧易人、萧雪鱼、燕狂徒。
李致远站在墓碑前,久久未动。当年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,萧西楼的豪迈,萧易人的沉稳,萧雪鱼的灵动,还有燕狂徒的桀骜,如今都已化作一抔黄土,埋在了这江南的烟雨之中。
他从怀中取出一壶早已备好的烈酒,拧开酒壶,将酒缓缓倒在四块墓碑前,酒液渗入泥土,带着淡淡的酒香。
“老朋友,五十年了,我来看你们了。”李致远轻声说道,声音平淡,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。可李致远心里清楚,他们从来没把他李致远当朋友,而是魔鬼。
倒完酒,他又站了片刻,才转身离去,背影在江南的细雨中,显得有些孤单。
时光飞逝,转眼便到了八月十五。
天荡山巅,月色皎洁,如银辉般洒在山巅之上。李致远早已在此等候,身前的石桌上摆着几坛烈酒,还有一些卤味、烤肉,香气四溢。
约莫三更时分,两道身影缓缓登上山巅,正是李沉舟与萧秋水、唐方。
李沉舟换了一身素色锦袍,头发梳理得整齐,只是脸上的悲伤依旧未散,眼神也有些空洞。萧秋水与唐方则并肩而来,身上带着几分风尘,却难掩心中的疑惑。
小主,
“来了,坐吧。”李致远见三人到来,笑着招手,将酒坛打开,倒了四碗酒,递到三人面前。
李沉舟接过酒碗,仰头便喝了一大口,烈酒入喉,却似未觉,只是低声说道:“你邀我们来,到底有什么事?”
萧秋水与唐方也接过酒碗,却并未立刻喝,只是看着李致远,等待着他的回答。
李致远端起酒碗,抿了一口,目光望向远方的明月,沉默了片刻,才缓缓开口,声音平静,却如惊雷般在三人耳边炸响:“其实,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。我来自一个虚无的空间,当年偶然来到这里,见你们几人天资不凡,却命运多舛,便忍不住出手,改变了你们的命运。”
三人皆是一愣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李致远继续说道:“我能去很多个世界,见多了不同的人和事,却越来越觉得无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