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九江路口那沈家,他们家的赘婿。”伙计又说了一遍,将头探出去看了看,回来又说道:“东翁,错不了的,就是沈家那赘婿,有些呆傻的那个书生。”
“哼,我还以为是啥了不起的体面角色呢,不过是猪鼻子插葱,装象的腌臜玩意儿罢了,比起窑姐又能高贵多少。”
掌柜的不屑地啐了一口,旋即转身,从后面的灯架上小心翼翼地取下一盏造型别致精巧的玉兔灯。
他拿起毛笔,蘸了蘸墨,将刚才秦渊所写的祝诗,一笔一划,工工整整地题写在了灯面上。
“掌柜,我的彩灯可好了?”
掌柜的抬起头,只见一个女子迈着婀娜的步伐,款款而来。
她鬓边赤金步摇随着动作轻颤,眼尾点着青黛,眼波流转似春水,朱唇微翘似笑非笑,纱衣半掩雪肤,细腰盈盈不堪一握,每一个眼神,每一个动作,都似带着无形的钩子,轻易便勾走了人的三魂七魄。
“好了好了,清澜姑娘,说好了送过去,怎么亲自来啦?”
“恰好路过。”
“您瞧瞧满不满意。”
柳清澜拿起彩灯看了会儿,满意的点了点头,又抬高了些,看见上面的题诗。
“银烛秋光冷画屏,轻罗小扇扑流萤……”
她朱唇轻启,念出诗句的尾音时,尾调不自觉地微微上扬。杏眼如春水凝波,一瞬不瞬地盯着锦布,又低头反复吟诵了两遍,唇角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。
“掌柜的,这诗有意蕴。”
“清澜姑娘真有眼光,这韵律,这意境实属上等,难得一见呐。”
柳清澜勾起丹唇,从婢女手里接过钱袋,从中拿出一锭银,拿在手中晃了晃道:“办事得力,赏你的。”
“姑娘满意便好。”掌柜的见钱眼开,谄媚的躬身道谢,正待双手接过,柳清澜却又抽回了手,似笑非笑道:“你从哪请的书生?”
掌柜的眼珠一转,面不改色的答道:“回姑娘的话,不过是街边落魄书生,为了求生计,这才应了这差事,不值一提,不值一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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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清澜佯装不可思议道:“随手拉一个便有如此诗才啊?”
“对……”
“掌柜的不要扯谎了!”旁边的婢女鄙夷道:“刚才还看见你跟那跛脚书生理论呢,看人家那冷脸模样,莫不是你贪了人家的润笔费,那可不厚道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