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凡是略具文名的人,几乎都在今日赶来凑趣。整个场地熙熙攘攘,到处人头攒动。苑内还算好些,可外面早已拥挤得摩肩接踵。那些今夜出来参加盛会的女眷,可着实倒了霉,众人挨得这般紧密,也不知有多少登徒子趁机占她们便宜。
长席中段,一个男子醉态醺醺地站起身来,高高举起酒杯,大声说道:“诸位,酒已喝至半酣!你们瞧那主阁之上,已然挂满了不少诗词佳作。咱们这席间,也该热闹起来了!在下听闻,尼山书院的秦渊,作了一首绝妙的祝酒诗,名为《将进酒》,那诗气势磅礴,笔调肆意洒脱,实在令人赞叹。不知秦公子今日,又能否再展才情,拿出新的好诗词呢?”
上席处,冯炀轻抿一口酒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,慢悠悠说道:“说起来,这事儿可真有些可笑。秦公子来到江州也有段时日了,此前一直籍籍无名,平日里写的经义文章,也不过是些平庸之笔。可奇就奇在,短短几天之间,又是《离思》,又是《将进酒》,佳作频出。以前倒是在杂谈里看到过,说人有时候会突然开窍。难不成,秦公子恰好就赶上这等稀罕事了?不然,这前后的差距,也实在是太大了些。”
“素闻庄先生博闻强识,敢请教,一个人前后如此反差,正常还是不正常。”
庄泽这边正在喂女儿吃羊肉呢,听到冯炀问,他擦了擦手道:“冯公子的问题在下回答不了,人的灵窍说不清,道不明,古人倒是有一朝悟道的例子,不过这也是需要大量的人生阅历和学识的积累,这样才能抓得住转瞬即逝的灵感,厚积薄发就是如此。”
“庄先生真知灼见。”冯炀神情散漫,慵懒的靠在坐背上,指着对面的秦渊说道:“秦公子大才,今日不如给大家展示一番,省的别人老说你沽名钓誉之类难听的话,实在是人听了气闷。”
秦渊挑眉道:“本来就是作诗的日子,不过既然邀我作诗,咱们不如再增加些乐趣,以文会友,比试一番,有点彩头可好。”
冯炀冷笑道:“你想赌什么,再给你一千两银子?哈哈哈哈。”
这话是在嘲讽秦渊就是一没见识的草根,不通文雅之辈,一身铜臭气。
秦渊面色如常,似笑非笑道:“好赖话都让你说尽了,你既然如此出挑,你来和我比试吧。”
冯炀摇头笑道:“我不和你比,我们庄先生还在这呢,正好,二人一尼山一堰台,江南的两大顶级文院,你们比试一番,为今日盛宴添些彩色如何。”
这话说完,他便庄先生使了使眼色,起身深揖道:“先生总是要留下诗词的,不过趁此机会来一首吧。”
“这意思太浅显了吧,庄先生乃浸淫诗坛多年的大家,整个江南文人皆知,这秦渊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,跟孩童也没有太大的区别,这怎么可能敌得过?”席间不少人都在议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