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敢问您是……”秦渊跃跃欲试。
中年人眼角跳了跳,一副莫伤友军的模样:“我是陈郡谢颖,谢山长是我的兄长。”
“见过谢世叔。”秦渊恍然,退后一步,深深一揖。
谢颖抬手虚扶道:“勿要多礼,今日谢山长学务繁忙,所以让我来看护你,一会儿对论,希望你伶俐一些,如果需要什么,直接过来告诉我即可。”
“连累山长挂念,实是不该,今日事毕,我会回转尼山,跪谢师长。”
谢颖颔首道:“嗯……去吧。”
外间的百姓愈聚愈多,将外面的月台占得满满的,不时有推搡的声音传来,衙役们拿着水火棍去维持秩序,遇见那些实在不晓事的抬棍就打,一时间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。
“升堂!”随着衙役一声长喝,签房大门轰然洞开。冯炀垂着头,脚步虚浮拖沓,活像一具提线木偶,机械地朝公堂挪动。
行至月台,喧闹声似尖锐的银针扎进耳膜。他猛地抬头,猩红的眼眸迸发出野兽般的凶光,直直刺向围观人群。离得最近的稚童“哇”地哭出声,周遭百姓也纷纷倒抽冷气,不由自主后退半步。
冯司马眉头紧蹙,满心疑惑——今早离家时还好好的,怎么从签房出来就成了这副模样?难不成有人偷偷用刑了?
宋珂见状开口询问:“令郎身体不适?”
“大人明鉴,犬子蒙冤受屈,日夜忧惧,故而神思恍惚。若有冒犯之处,还望海涵。”
莫长史目光如炬,凝神盯着冯炀,片刻,他的瞳孔骤然收缩,那双眼睛浑浊晦暗,本该黑白分明的眼珠竟泛着诡异的红黄,恍惚间,竟与多年前他见过的疯牛如出一辙。
“冯炀,你当真无恙?”宋珂再次追问。
冯炀缓缓抬手作揖,动作僵硬迟缓,仿佛每个关节都生了锈:“多谢大人关心,学生并无不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