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渊闻言皱紧了眉,端着茶盏的手顿在半空。这性子,简直是块茅坑里的石头,又臭又硬。他想再说些什么,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。
这呆子,怕是连“明哲保身”四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。
他默了默,历史上闻名的酷吏,哪个不是为帝王鹰犬,最终狡兔死,走狗烹,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,然后丢到权贵群中让他们泄愤?没有一个有好下场。
赵沛然这副刚直不阿的脾性,真入了官场,怕是要不了多久,就得栽个大跟头。
秦渊微笑道:“我也会去长安,将来咱们多多走动走动,互相关照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二人说话间,日头已斜斜西坠。阿山从门帘后探进半个脑袋,乌溜溜的眼睛转了两圈,瞅着秦渊眨了眨眼——那神情再明白不过:该用晚膳了。
“赵兄,留下用顿便饭吧。”秦渊起身笑道,“不嫌弃的话,我亲自下厨,做几道山野小菜请你尝尝。”
“这……这怎敢劳动学长?”赵沛然连忙起身推辞,脸上又泛起拘谨的红。
“无妨,你且在此宽坐片刻,半个时辰就好。”秦渊摆了摆手,转身往后厨去了。
夜幕降临时,一桌菜已端上了案。青葱炒腊肉油光锃亮,清蒸鲈鱼卧在翠绿的葱丝里,还有一碟红亮的红烧肉,凉拌小菜,孜然羊肉片,还有许多认不出名字的菜品,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。
赵沛然望着满桌精致菜色,眼睛都直了,半晌才讷讷开口:“这些……都是学长亲手做的?”
“可不是嘛!”阿山早就馋得踮脚,抢在秦渊前头应了声,手快地抓过竹筷就要去夹鱼,却被沐风从后面一把拎住衣领。
“没规矩。”沐风低声斥了句,又转向赵沛然微微颔首致歉,这才拎着阿山的后领往外走。耳房里早已摆好了小桌,原是她们俩平日用饭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