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不过就知道这些浮在表面上的东西,此人为异士。”章元泰眼神迷离,微笑道:“不是那些沽名钓誉的隐士,他,是真正的异士。”
“能不能具体讲讲?”孙睿蓦地来了兴致,笑道:“难不成他还认识左相,右相,那我可得好好掂量掂量。”
章元泰将酒杯轻轻放在桌面上,摇头道:“不可说也,此番我奉圣喻,过来探查一桩隐秘事,在此之前,我只劝你,勿要得罪,这种人手段神鬼莫测,免得给自己惹来天大的祸端。”
“章少卿的提醒我听进去了,可惜啊,此番是他非要跟我过不去,既如此,他有什么手段我接着便是。”
“圣人果真让你如此行事?”
孙睿抿了口酒,笑了笑道:“只有一道便宜行事的旨意,在下认为,快刀斩乱麻才是上上之选,既然身体上出现了毒瘤,忍痛切了才能康复,总是拖着,说不定会损伤身体的元气。什么劳什子的牛痘!滑天下之大稽,某不信!上千年出过多少名医都没有解决的恶疾,他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就能解决?我看,就是本地官官勾结,虚报功劳。”
章元泰无奈的看着他,实在懒得再费唇舌解释。
自打来了这儿,他早把底细摸得清清楚楚。
这牛痘若是真没用,本地那些眼高于顶的豪门士族,凭什么抢着要种?
连带崔家贵女也接种了牛痘,如此金枝玉叶,如若不是有万分周全,崔氏又怎么能让她涉险?
那些日日扎进病患扎堆的棚户区的医者,个个安然无恙,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。
世人总说眼见为实,他偏要亲自试过才信。当下便让随从也接种了牛痘,让他们扎进棚户区待了数日。出来时,不仅毫发无损,反倒愈发精神,活蹦乱跳的样子瞧着比谁都康健。
如此一来,他这位大理寺少卿再无疑虑。
他悄悄与刺史合计妥当,也跟着种了牛痘。不过发了一日低烧,别说药了,连口苦水都没沾,反倒觉得身子骨比从前利索了不少,精神头也十分充足。
他早已将此地所见所闻,桩桩件件具呈御前,使圣人亲鉴,江州抑痘之法,非虚也,其功可彰,哪怕秦渊不是鬼谷传人,其也必为异士,提前交好,有利无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