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眼望去,不少地方已初见雏形。
她站在高处望了片刻,眉头轻轻蹙起——说不出哪里怪,可就是觉得透着股说不出的违和。想到夫君亲手画的图样,她便把到了嘴边的疑问又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这究竟是哪路的建筑风格?
瞧着像巍峨的宫殿群,但为了不违制大体却低矮了一些,又带着几分魏晋时群楼依山而建的散淡,偏偏廊柱上的纹路,还隐隐掺了些南越的粗犷。
单看一处倒也美观,可凑在一处,就像把各色锦绣胡乱缝成了一件袍子,说不出的怪异。
“小姝。”
莫姊姝闻声回头,看清来人时蓦地一怔:“李雀儿?”
李雀儿浅浅一笑,在旁边的石台上坐定,朝她挑了挑眉:“自从你从弘文馆肄业,咱们可有好些年没见了。”
莫姊姝淡淡应了声“嗯”,抬手召来身后的莫家卫,让他们在不远处候着。孤男寡女独处总嫌不妥,万一被夫君撞见误会,反倒麻烦。
“既知道我回了长安,怎么没来府上坐坐?”她问。
李雀儿笑了笑,语气里带点玩味:“你们来长安这些日子,除了那几家沾亲带故的,可有什么要紧客人登门?”
莫姊姝想了想,如实道:“好像还真没有。”
“这就对了,没人敢来。”李雀儿捡了块石头在手里掂着,“谁家不牵着上头的线?你夫君的身份太特殊,圣人把他藏得跟稀世珍宝似的,咱们多看一眼都算罪过。所以啊,我今天也是偷偷摸摸跑过来的。”
“既如此,有话不妨直说。”莫姊姝不绕弯子,目光落在他脸上。
李雀儿将石头丢进渭水里,溅起一圈涟漪,他望着水面呼了口气:“你可知,我如今辅佐的是三皇子。”
“左相不是支持二皇子么?”莫姊姝眉尖微蹙,有些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