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活着的鬼谷传人,比什么宝贝都金贵。一怒则诸侯惧,安居则天下息。他们不敢。”
“往后别再想什么富贵险中求,它的下一句是,也在险中丢,圣心深似海,咱们没把握保着哪一方必定胜出。一旦押错了注,身家性命都得搭进去。这世上,没什么比活着更要紧,明白吗?”
阿山吁了口气,瞥了他一眼,语气里带着点不甘心的试探:“阿兄,难道就真没有什么战无不胜的法子?”
秦渊沉默了,房间内静了好一会儿,他才缓缓开口:“要是在战场上,或许有。但在这朝堂里,没有。别总想着一力降十会,咱们的对手是人,人心是活的,比什么都复杂。想站得稳,就得下慢功夫,一点一点攒家底,一步一步往前走。这才是实在的。”
两人说话的工夫,武昭儿已经在秦渊怀里睡熟了。小眉头舒展开,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,呼吸匀匀的,像只揣在怀里的小兽。
秦渊把她轻手轻脚放到床上,替她掖好被角,心里那点因方才谈话而起的波澜,忽然就静了下来。
“你也早点歇着。”他回头对阿山道。
“晓得了,阿兄。”
回房时,莫姊姝正对着烛火出神,见他进来便松了口气似的:“阿山进步真是很快。前几日瞧着还像个没长大的丫头,可现在处处透着股机灵劲儿,你这义妹认得确实不错。”
秦渊解着外袍,嘴角带了点笑意:“她打小就爱琢磨,从前我跟她说,一天记十个字就成,她偏要硬记二十多个才肯罢休。你平日见她疯玩那一个时辰,哪晓得剩下的工夫,她都泡在书房里。这般下苦功,能没长进么?”
莫姊姝一边帮他更衣,一边问道:“以后打算怎么安排阿山?”
“看看她有什么喜好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只要开心就好。”
莫姊姝犹豫片刻,轻声说道:“她倒是跟我说,想从军呢……”
“从军?”秦渊皱了皱眉道:“一个丫头片子去打仗,真的是笑话,不可能,我不同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