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如此灵醒的少年郎,您喜欢也是可以理解的,但爱之过甚,必为其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呐。”
姜昭棠皱了皱眉,缓缓走下玉阶,淡淡道:“隋公究竟想说什么,朕怎么越听越糊涂了?”
隋公揖身一礼,缓声道:“陛下,先帝曾言,非军功者不得侯爵,您可曾记得。”
“朕,自然记得。”
“臣告假一个月修养身体,再度回转之时,这长安城便多了个侯爷。”
姜昭棠唇角微扬,慢条斯理道:“听隋公的意思,您是觉得朕的决定不妥当?”
“臣曾闻,这平原侯今年不过虚十六的年纪,尚未及冠,机缘巧合,找到了古法抑制天花,此乃其一功,其二功,献蒙学经典《三字经》,这功劳实在不小,但敢问陛下,可曾到了封侯的程度?”
“隋公可知,平原侯接受百家考核之事?”
“回陛下,略有耳闻。”
“如此天资绝艳之人,当不起一个侯爵的封赏?”
隋咏良肃手道:“若是再晚两年,臣认为他担得起,但现在,他担不起,不过敕封的旨意已下,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,老臣今天所言之意,是想让陛下下次做决定的时候三思而后行。”
“你们真的不懂朕的心思,罢了罢了,隋公,若无旁事,早些回家休息去吧,一把年纪了,也没必要顶着大日头来劝诫朕,遣个人过来说一声便是了。”
隋咏良再躬身拱手,声线沉肃如铁,朗声道:“陛下,臣有四事弹劾,敢禀天听!其一,平原侯秦渊营建骊山庄园,竟越界侵占皇家禁地,此乃‘僭越侵御’之罪!
其二,平原侯接纳墨氏一族旧属为附庸,未经陛下诏旨允准,便被其私自收纳门下,形同私蓄势力,此乃‘擅纳亡命’之罪!
其三,其与钜鹿莫氏缔结婚约,事关勋贵联姻之礼,却未奏请陛下审核,私定婚嫁,此乃轻慢礼制之罪!
其四,左骁卫将军孙睿,于江州任上残虐百姓、滥行屠戮,民怨沸腾,臣请陛下一并彻查,治其虐害生民之罪!”
姜昭棠努力抑制住心底泛起的怒火,招了招手道:“朕知道了,退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