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阿铁重重叹了口气道:“阿娘,当着夫人的面你怎么可以如此说话,咱们全家都受着秦侯爷的恩德呢。”
“你也是个没良心的种,你被打成这样,我怎么可能不着急,若是不去闹一闹,回头若是那鞭子落在你小弟身上怎么办,你哪里有你娘我聪明?”
“阿娘,当时你说你和小弟一起来家里怕主人家不方便,当时我觉得你明事理,但如今为何又突然撒起泼来,夫人看了岂不厌了咱们?”
“你们是我的心头肉,要是伤着碰着我岂有不心疼之理,便是皇帝要伤害你们,我也要好好问一问,再者说,秦侯爷很是和善,从来不对下人发脾气,和你们这些护卫相处的和亲兄弟一般,说明他很是看重你呢,闹一闹又能如何,你娘我这不是囫囵个出来了?”
“娘,咱们搬家吧。”刘洵不知何时来到二人身后。
“傻孩子,我们搬什么家,在这吃的好住的好,你读书也方便。”
刘洵没有回答母亲的话,转而跟阿兄说道:“阿兄,我可以央求墨韵姐姐在山上为我们搭建一栋木屋,我这里有侯爷之前赏赐的许多银两,想来也够了。”
“你这是做什么,是谁让咱们离开么?”
刘洵叹了口气,扶着母亲的臂膀坐下,认真道:“阿娘,侯爷收留了我们一家,给了阿兄差事,也给了我读书的机会,这是天大的恩德,咱们该记在心里,事事谨守本分才是。可今日阿娘在主母面前撒泼打滚,虽是为了护着阿兄,却忘了‘规矩’二字——公输先生罚阿兄,是因阿兄犯了藏书阁的禁令,并非故意刁难;主母与侯爷宽和,不与咱们计较,可这份宽容不是让咱们得寸进尺的由头啊。”
他看向刘阿铁,眼神里满是少年人的清亮与执拗:“阿兄,你总说侯爷待咱们如兄弟,可正因为侯爷看重,咱们才更该守好自己的位置。你是秦家卫,当以护卫职责为先,不能因私废公,我是读书人,当以知礼为要,不能让旁人说侯爷养的人不知规矩。今日之事,府里上下都看在眼里,若咱们还赖在府中,往后旁人提起,只会说刘家仗着侯爷的恩宠,连规矩都敢坏,这不是给侯爷添麻烦,更是丢了咱们自己的脸面。”
老妇人听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,嘴里还想辩解,却被刘洵的话堵得说不出声。
刘洵握着母亲的手:“我知道您是怕我们受委屈,可不能闹的。咱们搬去山上住,阿兄白日依旧能来府中当值,我也能按时去藏书阁读书,既不耽误正事,也能让侯府少些闲话。侯爷赏我的银两够盖木屋,墨韵姐姐也肯帮忙,往后咱们守着自己的小院子,安安稳稳过日子,不比在府里让人背后议论强?”
“可……可咱们这一走,旁人会不会说侯爷容不下咱们?”老妇人声音低了下去,眼底多了几分犹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