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刻钟过去,他终于在一根朱红立柱前驻足,蹲下身目光如炬,观察了好半天,只见柱身侧面藏着一道极浅的凹槽,缝隙处新漆未干,与旧木色间的细微色差,若非刻意留意根本无从察觉。
秦渊指尖按住凹槽边缘,先轻推再侧拨,试了好半天,终于听到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立柱底部竟有块木板微微翘起,露出内里暗格。
众人皆屏息凝神,眼底满是惊异,实在猜不透他如何寻到这等隐蔽之处。
他伸手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素面木盒,盒身未锁,一推便开,内里静静躺着三样物件,一方绣着墨云纹的素白头巾,一对通透莹润的红玉手镯,最底下则压着枚银戒,戒面正中也雕刻着与头巾纹样相似的黑云图案。
暗格里还压着块青铜牌,牌面錾刻的雄鹰羽翼分明,利爪紧绷,身后烈焰纹路如活物般缠绕,整只鹰似要冲破火光腾空而起,姿态威猛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唳鸣。
“这是何物?”叶楚然也蹲下身子问道。
秦渊捏着铜牌边缘翻转细看,冷笑道:“这是个教派印记,正面是匈奴语‘托莫加兰’,意为‘烈火中的英雄’,属萨满教,而背面这两个字是大食语‘安拉’,乃天方教信奉的真主。”
叶楚然听得眉头紧锁:“闻所未闻,这两种印记怎会刻在同一块牌子上?”
秦渊神色凝重:“我也在琢磨此事。萨满教与天方教,一个敬天地鬼神,一个尊独一真主,信仰根基截然不同,历来视对方为异端,断无交融之理。如今却将二者印记刻于一牌……太蹊跷了。”
白夜行思忖片刻,道:“匈奴是我朝宿敌,不过这大食却知之甚少,只知道他们胡旋舞跳的极好,多在勾栏瓦舍中可见,其人语言不通,多敦厚。”
“但凡涉及到宗教,就没有敦厚这么一说,只不过他们不会让你看到残忍的一面,大食的武力不逊于大华,不过我们与他们距离实在遥远,也仅仅有经贸和文化上的往来,他们的宗教教导百姓信奉真主,所以虔诚的教徒十分极端,他们会为了所谓的真主,奉献自己的一切,包括生命,若是他们与匈奴联合起来,那这麻烦不小。”
“侯爷,你所知这些,从何而来?”
“从古书中得知。”
叶楚然唇角勾起无奈的笑意,心想事事都从古书上来,这天下间哪来的这些古书?
“来人。”
“喏。”
秦渊又环顾四周,除了这处机关,再无异常。他正欲跨出大门,额头突然一阵发紧,尚未反应过来,叶楚然与白夜行已瞬闪至他身前,各自扣住一柄迎面而来的飞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