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不过半刻钟,郭宿便口吐白沫,直挺挺地晕了过去,嘴角却还挂着一丝欣喜的笑意。
任在野没再多言,只简单道了声“告辞”,便转身踏出房门。
他的脚步刚迈过门槛,秦渊的心瞬间被揪紧,若此刻贸然疏散百姓,定会惊动贼奴;可若任在野任务失败,牵连的便是长安数万条性命。
“等一等。”秦渊开口道。
“侯爷还有什么吩咐。”
“任帅,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局面么?”
任在野笑了笑道:“知道,若失败,我死,整个西市化为飞烟。”
“或许,我们还能想想别的法子?”
“侯爷,您不像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,实不相瞒,以前也曾有过莽族在长安作乱,每次都造成极大的骚乱,死伤无数,此次多亏有侯爷在,提早识破,将他们从暗处揪出来,既然已经探明了前路,便由我们这些执刀人来蹚一蹚,在下,一定竭尽全力。”
秦渊还想说什么,嗫喏半晌,终究还是没开口,摆了摆手,示意他去。
“我是不是……太草率了?”秦渊皱紧眉头,心底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,突然有种召回任在野的想法,或许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?
也许没必要让他们放出来,等这些石脂分散开来,造成的后果更能够让人接受?
白夜行沉吟片刻,缓缓开口:“此人能坐上不良帅之位,绝非平庸之辈,我看他靠得住。当然,变数难免会有,真若发生了最坏的情况,你也不必苛责自己,人力终有穷尽时,你能谋算到这一步,已然是尽了全力。”
叶楚然也随之劝慰:“换作旁人,哪里会知晓天方教与萨满教的底细?正因侯爷学识广博,思虑深远,才会考虑到这一层。如今及时察觉隐患,尚未酿成更大灾祸,从某种程度上说,你已是救了长安。”
“事已至此,如箭在弦,不得不发。来人!将案牍封缄,即刻递呈御前,再请陛下恩准,黑冰台与不良人二司着甲配刀,以备不虞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