储可求的心跳得更快了,指尖攥着朝笏,指节都泛了白。他实在想不明白,自己到底哪里出了岔子。是礼部的差事办得不好?
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,挺直脊背,可耳朵却忍不住捕捉着周围的动静。身后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,像是有人在刻意掩饰笑意;斜前方的几位文官交头接耳,虽听不清说什么,那眼神扫过来时,总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
“有事启奏,无事退朝——”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殿内的寂静。
储可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既盼着有人赶紧奏事,打破这诡异的气氛,又怕陛下突然点到自己的名字。果然,洪武大帝的目光在百官中逡巡片刻,最终落在了他身上,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:“储爱卿。”
“臣……臣在。”储可求慌忙出列,膝盖一软,差点又跪下去。
“你昨日拟的祭祀章程,朕看了。”老朱慢悠悠地开口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遍大殿,“写得倒是中规中矩,只是……”
他故意顿了顿,目光在储可求脸上转了一圈,像是在欣赏他紧绷的神情:“只是爱卿近日似是有些倦怠,字里行间透着几分浮躁。莫不是……家里有什么烦心事?”
这话一出,殿内瞬间安静下来,连掉根针都能听见。几个憋不住的武将在后面偷偷嗤笑,又被旁边的人赶紧拉住。
储可求的脸“腾”地一下红透了,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。他张了张嘴,想辩解自己并无烦心事,可对上老朱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他总觉得,陛下这话意有所指。
“回……回陛下,臣家中一切安好,许是近日操劳,让陛下见笑了。”他硬着头皮回道,声音都有些发颤。
“安好就好。”老朱嘿嘿一笑,语气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,“家里安好,才能安心办差嘛。若是后院不宁,怕是连祭天的章程都写不稳当。你说是不是,储爱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