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……”朱允熥眼珠转了转,小声问,“学生要是真把‘修身’弄明白了,将来赚了银子,皇爷爷能不能……少拿点?”
“你这小兔崽子!”朱元璋被他气笑,抬手就在他后脑勺轻轻拍了一下。
朱允熥被拍得缩了缩脖子,脸上的笑淡了些,眼神里又浮起那股蔫蔫的执拗。他望着朱元璋,小声道:“皇爷爷要是执意还像从前那样……那学生也没别的法子了。”
说着,他往后退了半步,像是怕被再拍后脑勺,清了清嗓子,把昨天那首诗又念了出来,声音比昨日更沉,带着股说不清的怅然:
“蔗汁熬成雪,辛劳积作山。
一朝风卷去,空剩釜中寒。
春种江南绿,秋收案上钱。
帝王开口处,何处是平川?”
念完,他顿了顿,垂着眼帘,又添了几句,像是在跟自己较劲,又像是在跟眼前的皇爷爷摊牌:
“书斋虽静处,心似釜中残。
若还逐利去,不如卧南山。
糖香终有尽,墨痕亦难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