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我们一行人便开着那辆饱经风霜的“小黄”,驶离了城市,朝着百里辉师父曾提及的、以及照片所指向的偏远山区……望北屯进发。
越是往北,城市的喧嚣便越是遥远,取而代之的是起伏的山峦和愈发稀疏的人烟。道路从柏油路变成水泥路,最后成了颠簸的土石路。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,却也透着一股子荒凉。
根据导航和百里辉师父模糊的记忆,以及那张老照片背后的字样,我们终于在中午时分,抵达了一个几乎被群山遗忘的山坳。
几间歪歪扭扭的土坯房散落在山脚下,大多已经屋顶坍塌,荒草丛生,不见人烟。只有一条几乎被野草淹没的小路,通向山坡上一处相对平整的地方,那里立着几排同样破败不堪的砖瓦房,墙上还能模糊辨认出“望北屯小学”几个斑驳的红字。
就是这里了。
停好车,我们踏上那片荒废的校址。山风穿过空荡的窗洞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操场上杂草齐腰高,唯一的旗杆锈蚀得只剩下半截。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和萧索笼罩着这里,与山下那个废弃的小村子一样,仿佛被时光彻底遗弃。
“这地方……阴气好重。”关妙妙微微蹙眉,身为道士,她对这种气息尤为敏感。即使阳光正好,也驱不散那股子渗入骨子里的寒意。
张小玄没有说话,但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,周身有道炁自然流转,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。
百里辉拿出他带来的改良版罗盘和能量探测仪,刚一启动,指针就疯狂乱转,屏幕上的数据跳得毫无规律。“干扰很强,不是电磁干扰,更像是……某种残留的能量场,很混乱。”
金福禄缩了缩脖子,下意识地靠近我:“华元哥,这地方感觉比便利店后院那静室还邪门儿啊。”
我没说话,怀里的玲珑阁自踏入这片区域开始,就传来一阵阵轻微而持续的悸动,不再是警示,更像是一种……共鸣?或者说,是对某种同源但性质迥异能量的感应。
我们小心翼翼地穿过操场,走向那几排教室。教室的门窗大多破损,里面堆满了腐烂的桌椅和厚厚的灰尘。墙壁上残留着一些模糊的板报和褪色的奖状,诉说着这里曾经也有过的生机。
“分头找找看,”我低声道,“重点找找有没有地窖、地下室,或者什么特别的地方。百里,你师父当年是在哪里发现那块电路板的?”
百里辉努力回忆着:“师父说……是在学校后面,靠近山壁的一棵老槐树下面挖到的,当时好像是因为山体有点滑坡,露出了点东西。”
我们绕到学校房舍后面。这里地势更高,紧贴着陡峭的山壁,果然有一棵早已枯死、虬枝狰狞的老槐树,树下堆着不少碎石和滑落的泥土。
“应该就是这里了。”百里辉指着槐树根部一个明显的凹坑。
我们立刻在周围仔细搜寻起来。然而,除了更多的碎石和泥土,一无所获。仿佛当年百里辉的师父已经将这里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带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