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月!
不远处,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正仰躺在巨石边,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抹鲜艳的红色——阿月齐腰的红色发带像一簇火焰般在河滩上铺展开来,在灰黄的沙石间格外醒目。看到阿月艰难地想撑起身子,那红发带随着她的动作在风中轻轻摇曳,鹿彦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大半。他踉跄着朝她奔去,湿透的靴子在沙滩上留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印记,目光始终锁定在那跳动的红色发带上,仿佛黑暗中的一盏明灯。
别动!鹿彦祖跪倒在阿月身旁,这才看清她右小腿上那道狰狞的伤口。河水冲刷下的皮肉翻卷发白,隐约能看到森森白骨。阿月苍白的脸上挂着水珠,分不清是河水还是冷汗。
没...没事...阿月虚弱地扯出个笑容,嘴唇已经冻得发紫。
鹿彦祖二话不说扯下兽皮外衣,冰冷的空气瞬间刺入骨髓。他咬牙脱下粗麻内衣,一声撕成长条。布料摩擦伤口的瞬间,阿月猛地攥紧他的手腕,指甲深深掐进肉里。
忍忍。鹿彦祖放轻动作,将布条绕过伤口,得先止血...他声音突然哽住——阿月的锦囊不见了,那些救命的丹药想必也沉入了河底。
包扎完毕,他赶紧将兽皮外衣裹在阿月身上。寒风掠过湿透的单薄衣衫,他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,却仍强撑着扶起阿月:得...得找个避风的地方...
阿月靠在他肩头,突然轻声道:你...你的眉心...
鹿彦祖抬手一摸,赤红色符文印记正在额间忽明忽暗地闪烁。最古怪的是,那个赤红色的印记此刻竟泛着诡异的蓝光...
鹿彦祖强忍着眉心的异样,眼下最要紧的是阿月的伤势。他环顾四周,这才发现他们正身处一个巨大的天然山洞之中。
山洞极为开阔,穹顶高悬,足有数十丈高,阳光从洞口斜斜地照射进来,在洞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左侧是湍急的暗流入口,黑黢黢的水道不知通向何方;右侧十几丈外就是出口,隐约可见郁郁葱葱的绿树在风中摇曳。
最令人惊奇的是,他们所在的这片浅滩铺满了细腻的金黄色河沙,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岸边堆积着不少被河水冲刷得光滑的枯木枝干,有些已经干透,正好可以用来生火。
远处传来轰隆的水声,想必是瀑布的声响。看来这个山洞位于瀑布上游,难怪水流如此湍急。洞内空气清新,带着水汽的凉意,却并不潮湿。洞壁上的岩石呈现出奇特的层叠状,像是千万年来被水流一点点雕琢而成。
我们先在这里休息。鹿彦祖轻声说道,小心地扶着阿月在沙滩上坐下,我去捡些树枝生火。
鹿彦祖将收集来的枯枝堆成一个小堆,正发愁如何生火时,突然瞥见沙滩边缘散落着几块黑黝黝的石头。他快步走过去捡起两块,在手中掂了掂,眼睛顿时亮了起来。
有办法了!他兴奋地喊道。
阿月虚弱地靠在石壁上,看着他突然转变的神色,忍不住问道:怎么了?
鹿彦祖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找来一块坚硬的鹅卵石,将两块黑石相互敲击。的一声,几颗明亮的火星迸射而出。他连忙将黑石凑近准备好的枯叶堆,继续用力敲击。
这是打火石!他边敲边解释,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,我们老家管这个叫燧石!
火星如雨点般落在干燥的枯叶上,很快,一缕青烟袅袅升起。鹿彦祖小心翼翼地俯身轻吹,火苗地窜了起来,照亮了他冻得发青的脸。
成了!他欢呼一声,连忙往火堆里添了些细枝。火光渐渐旺盛,温暖的气息开始驱散洞内的寒意。
阿月望着跳动的火焰,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血色:没想到...你还懂这些...
鹿彦祖咧嘴一笑,将火堆挪得离阿月更近些:野外生存常识而已。他看了看阿月腿上的伤口,眉头又皱了起来,现在得想办法处理你的伤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