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乾元师叔,因纵容包庇、因私废公、触犯门规多项重罪,已被杨峰主亲自下令,剥夺长老之位及所有权柄,即刻押送困龙谷面壁思过。没有峰主法旨,终生……不得出谷。”
“什……什么?!困龙谷?!剥夺长老之位?!终生?!”
苏玉郎如遭五雷轰顶,整个人瞬间僵直,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,变得惨白如纸,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。他眼中的疯狂、愤怒、嚣张在这一刻彻底崩碎,被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所取代。
困龙谷!那是比悔过崖更可怕的地方!师尊……他最大的靠山,竟然……竟然倒了?!还倒得如此彻底!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你骗我!你一定是骗我的!师尊是金丹真人!是峰主的亲弟弟!峰主怎么会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,如同秋风中的落叶。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,让他几乎窒息。
最大的靠山,轰然倒塌。他所有的依仗,所有的嚣张资本,在这一刻,灰飞烟灭。
他不再骂了,也不再挣扎了,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灵魂,彻底瘫软下来,双目失神,口中只剩下无意识的、绝望的呜咽。任由两名执法弟子像拖一条死狗一样,将他从这片他曾作威作福的土地上拖走。
执法弟子押着苏玉郎,刚走出他那狼藉的小院,来到外面稍显开阔的石板路上,早已闻讯聚集而来的众多龙首峰弟子,立刻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。
他们之中,有曾被苏玉郎欺压过的,有被他抢夺过资源的,有被他当众羞辱过的,更有许多只是单纯看不惯他作派、长期敢怒不敢言的。
此刻,看到往日里不可一世的苏玉郎,如同死狗般被拖行,听到乾元长老倒台被严惩的消息,积压了多年的怨气、愤怒和屈辱,如同被点燃的火山,轰然爆发!
“苏玉郎!你这畜生也有今天!” 一个脸上带着一道陈旧疤痕的男弟子率先红着眼睛吼道,声音因激动而颤抖,“当年就因我多看了你一眼,你就让人打断我三条肋骨,废我半年苦修!你可曾想过报应?!”
“呸!人渣!仗着有个好师父,强夺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灵草,还把我打落寒潭,害我根基受损,至今难以寸进!” 一名女弟子声音尖利,带着哭腔,积郁多年的委屈此刻尽数化为痛骂。
“废物!五颗筑基丹都堆不上去的垃圾!除了会欺压我们这些没背景的弟子,你还会什么?!”
“平日里不是挺横吗?不是让我们见了你都要绕道走吗?再横一个给爷看看啊!”
“狗仗人势的东西!没了乾元长老,你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!”
“我弟弟就是被你逼得逃离宗门的!苏玉郎,你不得好死!”
“还有我姐姐……她被你这禽兽……”
骂声如同潮水,一浪高过一浪,其中夹杂着太多血淋淋的往事和刻骨的仇恨。往日里,苏玉郎在龙首峰就如同一个土皇帝,随意打骂、欺辱弟子是家常便饭,抢夺资源、强占功劳更是屡见不鲜。众人迫于乾元真人的淫威,只能忍气吞声。
如今,天亮了!
不知是谁先带的头,一颗烂果子精准地砸在了苏玉郎的脸上,粘稠腥臭的液体糊了他一脸。
这一下,仿佛打开了泄洪的闸门。
灵兽蛋、碎石块、甚至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馊水……如同雨点般朝着被拖行的苏玉郎砸去。执法弟子们皱了皱眉,但也只是象征性地挡了一下,并未真正阻止。他们同样对这些纨绔子弟的恶行深恶痛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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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打!打死这个祸害!”
“为被他害过的师兄弟们报仇!”
“宗门败类!龙首峰之耻!”
苏玉郎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铺天盖地的辱骂惊醒了一些,粘稠腥臭的污物糊住了他的眼睛,碎石砸得他生疼。他试图蜷缩起来,但双臂被死死扣住,只能被动承受着这一切。耳边是昔日他视为蝼蚁、可以随意践踏的同门们,最畅快最解恨的怒骂。
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恐惧,远比筑基失败更甚。这不是来自强者的碾压,而是来自他曾经蔑视的“底层”的反噬,是众叛亲离,是千夫所指!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我是苏玉郎……我师尊……”他徒劳地喃喃,声音微弱,被淹没在鼎沸的人声之中。
“还你师尊?乾元老狗自身难保,在困龙谷里等着你呢!” 有人厉声喝骂,引来一片叫好。
“拖去悔过崖都是便宜你了!就该把你千刀万剐!”
曾经的傲慢与狂妄,在众人愤怒的声讨和污物的洗礼下,被践踏得粉碎。苏玉郎的精神彻底崩溃了,他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,目光涣散,任由污秽沾满全身,任由唾骂穿透耳膜,被执法弟子在一片沸腾的民怨中,艰难地拖向戒律堂的方向。
这一天,龙首峰上空回荡的,不仅是苏玉郎的罪状,更是无数受欺压者沉冤得雪的呐喊。而苏玉郎这个名字,也彻底成为了龙首峰历史上一个肮脏可耻的印记。
苏玉郎像一摊烂泥般被执法弟子拖行,一路承受着昔日同门的唾骂与投掷,精神与肉体都遭受了巨大的摧残。他修为被彻底禁锢,与凡人无异,连最基本的清洁法术都无法施展,满身污秽,散发着难闻的气味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被粗暴地扔在了一处阴冷潮湿之地。地面是冰冷的岩石,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。他艰难地抬起头,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洞窟入口前,洞口上方刻着三个狰狞的血色大字——悔过崖。洞口内部幽深黑暗,仿佛通往九幽地狱,那涌动的寒意和隐约传来的痛苦呻吟,让人不寒而栗。
这里,是神鹤宗关押重罪弟子的地方。
此刻,洞口附近或坐或卧,有三道身影。他们衣衫褴褛,面容枯槁,眼神或麻木或阴鸷,显然已被关押在此多年。听到动静,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被扔在地上的苏玉郎,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。
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率先咧嘴,露出黄黑色的牙齿,声音沙哑地问道:“哟,来新人了?小子,犯了什么事儿,被扔进这鬼地方?”
另一个瘦得像竹竿,眼神闪烁不定的人也跟着阴恻恻地笑道:“看这细皮嫩肉的,不像能犯什么大事啊?莫不是偷看了哪位师姐洗澡?”
第三人则是个独眼龙,他只是冷冷地看着,没有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