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频里,孩子们围坐一圈,轮流对着麦克风说话:
“我想让妈妈听见我背《静夜思》。”
“爷爷耳朵不好,但我还是想让他知道,我很想他。”
“我录下了鸡叫、狗跑、还有雨落在瓦片上的声音,我要寄给在城里打工的爸爸。”
而作业本上,每个孩子画了一幅“声音的形状”。有的画成彩虹,有的画成树根,还有一个小男孩写道:“爸爸的声音是圆的,因为他每次笑起来,肚子都会抖。”
丁元英看着这些文字,眼眶微热。
他当即回复:“请把设备寄回一批,再加十套儿童版操作指南。另外,请安排一次远程连线课,我想亲自教他们如何把自己的声音变成图画。”
消息传开后,全球各地陆续有学校联系“归音实验室”,希望引入这套系统作为情感教育与跨文化沟通的教学工具。
一位加拿大的聋哑儿童教师写道:“我的学生用手语‘唱’了一首歌,我们用传感器记录了手势的轨迹与力度,转化成了独特的声波图像。对他们来说,这是第一次‘听见’自己的歌声。”
丁元英将这封信打印出来,贴在工作室的墙上。下方写着一行字:**声音的本质,从来不只是听觉。**
与此同时,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式邀请“归音计划”参与“全球濒危声音遗产保护行动”。首批目标包括即将消失的土着语言吟诵、古老仪式中的鼓点节奏、以及一些因气候变化而濒临灭绝的动物鸣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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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务艰巨,但丁元英毫不犹豫地接下。
他组建了一支跨国团队,成员中有民族音乐学家、生态保护专家、语言学家,甚至包括几位曾反对科技介入传统文化的保守派学者。起初有人质疑:“你们用算法解读神圣的祷词,会不会亵渎信仰?”
丁元英的回答很平静:“我们不做解释,只做保存。如果有一天,最后一位会唱古调的长者离世,至少他的声音不会彻底消散。这不是替代,而是备份——为人类文明留一扇回望的窗。”
慢慢地,质疑声变成了合作意向。三个月内,项目已在亚马逊雨林、蒙古草原、西非部落等地设立临时采集站。
而在柏林,生活也在悄然变化。
那对曾来修复婚礼致辞的老夫妇,几个月后再次登门。这一次,他们带来了一盘新录制的磁带——是他们在金婚纪念日当天,面对面说出的彼此心里话。
“我们想试试看,现在的我们,和当年的我们,声音是不是还一样温暖。”老太太笑着说。
丁元英将录音转化为图像,发现两代声波虽有差异,但核心频率惊人地一致——那种平稳、坚定、充满信任的共振模式,跨越半个世纪仍未改变。
他将两张图拼在一起,制成一幅双联画,题为:《五十年,同一颗心跳》。
这幅作品后来被柏林国家博物馆永久收藏。
某个午后,阳光斜照进工作室,丁元英正在调试新一代便携式采集仪。这时门铃响起。
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,约莫二十出头,背着吉他,神情局促。
“您……是丁博士吗?我是安娜的儿子,马尔科。”
丁元英愣住。
安娜,是他大学时代另一位好友,也是最早支持他研究音频算法的人之一。但她五年前因病去世,走得很突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