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门在他身后合拢,隔绝了内外的世界。
殿内,檀香依旧袅袅,但气氛却并未因秦夜鸩的离开而真正轻松。
杨文广的目光投向窗外碧落峰的方向,深邃难测。慕容垂把玩着手中温凉的玉魄,眉头微锁。杨容依则是轻轻握住了女儿的手,无声地给予安慰。
慕容诺婧看着秦夜鸩消失的方向,心中那沉甸甸的感觉并未消散。夜鸩的解释天衣无缝,甚至付出了巨大“代价”的证据就在父亲手中。
可她总觉得,在那平静恭顺的表象之下,似乎还隐藏着什么她无法触及的、更深沉的暗流。外祖父最后那深不可测的目光,也让她隐隐感到不安。
秦夜鸩独自走在返回碧落峰的路上。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他步履平稳,面容平静无波,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问询。袖中的手指,再次开始了那细微而恒定的、如同精密机括齿轮般的摩挲。
一次危机,似乎暂时渡过。
谎言的外壳,依旧光洁坚固。
那枚被收走的玉魄,安静地躺在长安宗的秘库中,像一颗被精心埋下的、无关紧要的棋子。
只有秦夜鸩自己知道,当杨文广的目光审视他时,那冰封心湖下曾掠过的、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——并非恐惧,而是一种近乎于棋逢对手的、冰冷的兴奋。
风暴,只是被推迟了。
当它真正来临之时,这看似平静的长安宗,又将如何面对那被层层伪装包裹的、足以倾覆一切的“真实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