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病人生命体征平稳,意识恢复情况比预想的要好。”
他看向陆宁宣和陈思月,解释道。
“至于刚才的情况,初步判断是轻度的认知障碍。”
“可能是麻醉后遗症,或者长时间昏迷、应激反应导致的暂时性意识混乱,把眼前熟悉或让他有安全感的人认错了。”
“这种情况不算罕见,大概率过段时间,随着身体的恢复,认知功能就能慢慢恢复正常。”
听到医生这么说,陆宁宣和陈思月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。
陆宁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悬着的心暂时落回了原处,但看向李若荀的目光里,却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。
少年似乎又累了,眼睛缓缓闭上,再次沉沉睡去.
只是这一次,他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些许。
……
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些许明月的微光,映照着空气中飘浮的细微尘埃。
远处偶尔传来护士站模糊的交谈声和仪器的轻微嘀嗒声,衬得这条长廊更加寂静。
陆宁宣和陈思月坐在靠墙的长椅上,相顾无言。
刚才那短暂的苏醒带来的激动尚未完全褪去,李若荀那句“妈妈”却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,压在了两人心头。
走廊的灯光有些刺眼,映得陆宁宣英气的眉眼间染上几分倦色。
她揉了揉眉心,声音带着一丝沙哑。
“他心里最难过去的坎果然还是这个。”
那声带着全然依赖与脆弱的“妈妈”,此刻回想起来,依旧让陆宁宣心脏发紧。
她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少年当时眼中那瞬间亮起的光,以及那份小心翼翼的、生怕被再次抛弃的恐惧。
一个本该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少年,内心深处却蜷缩着一个渴望母爱而不得的小孩。
陈思月叹了口气,眼神复杂地望着紧闭的病房门。
“是啊。”
她想起之前去李若荀酒店房间帮忙收拾东西时的发现。
“陆总,之前我去小荀住的酒店,在他行李箱里发现了不少抗抑郁的药,还有一些安眠类的。”
“看日期,有些已经吃了很久了。”
陈思月的声音低了下去。
“我猜,他可能……也一直在努力自救吧,只是……”
只是现实太过残酷,那些努力最终没能抵挡住排山倒海的恶意。
陆宁宣沉默了片刻,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