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承云看着杀气腾腾、眼神如刀的戚继光,再看看周围那些原本还算和善的景云将领,此刻一个个都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,他终于彻底怕了。

他毫不怀疑,如果自己再纠缠下去,今夜真的可能会“意外”失足落水,或者“不幸”食物中毒,死在这个叫天天不应、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。

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,因为动作太急,差点被椅子绊倒,狼狈不堪。

“六哥……说的是,是弟弟……是弟弟喝多了,胡言乱语,六哥莫要见怪。”他语无伦次地找着借口,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“天色已晚,我……我有些乏了,就先告辞了。”

说罢,他几乎是逃也似的,带着他那些同样噤若寒蝉的随从,灰溜溜地离开了宴会厅。

一场精心策划的羞辱与敲诈,最终以他自己的狼狈收场而告终。

当晚,朱承云的使团便连夜拔营,仓皇离开了景云城,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。

马车内,朱承云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白日里在运河工地的见闻,宴会上被当众驳斥的羞辱,以及最后那毫不掩饰的军事威胁,一幕幕在他脑海中交织,最终汇聚成一股滔天的恨意。

回到京城,他立刻哭着冲进皇宫,在父皇面前添油加醋地告了一状,将朱平安描绘成一个拥兵自重、目无君父的藩王。

然而,他知道,仅凭这些,还不足以撼动如今声望日隆的朱平安。

深夜,他秘密拜访了另一位皇子的府邸——四皇子,朱承岳。

书房内,烛火摇曳。

朱承云压低了声音,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:“四哥,你可知老六为何能在景云发展得如此之快?他根本不是靠什么神种!”

朱承岳眉毛一挑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
“我从赵家族人那里,听到了一个惊天秘密!”朱承云凑到朱承岳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吐出了一个致命的词语。

“他在景云,私藏了一座巨大的铁矿!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赤玄铁,削铁如泥!他暗中招兵买马,打造兵器,其心可诛!”

他将从赵德海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,经过自己的想象和夸大,编织成了一张足以将朱平安打入万劫不复深渊的谋反大网。

“四哥,私藏铁矿,意图谋反!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