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,朝堂之上,仿佛捅了马蜂窝。依附于几位皇子的官员,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,纷纷出列,引经据典,口诛笔伐。有的从礼法祖制入手,痛斥朱平安德行有亏;有的从江山社稷出发,论证其潜在的威胁。滔天的声浪,汇聚成一张无形的大网,要将朱平安彻底罩住,让他永世不得翻身。
就在这群情激奋之时,二皇子朱承煊缓缓走出,对着朱乾曜躬身行礼,脸上满是“痛心疾首”与“惋惜”。
“父皇,”他的声音温润而充满磁性,与周遭的喊打喊杀形成了鲜明对比,“儿臣以为,六弟年少,或许只是一时糊涂,被身边那些想要投机钻营的奸佞小人蒙蔽了双眼,这才铸下大错。”
他转过身,看着朱平安,眼中满是“兄长”的关切与无奈:“六弟,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!这种事,也是能做的吗?”
演得真好。朱平安心中冷笑。
朱承煊叹了口气,再次面向皇帝:“但,国法无情。天子犯法,尚与庶民同罪。六弟此举,已然在天下间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。为保我朱氏皇族的颜面,为安天下悠悠众口,儿臣以为,此事……不得不严惩啊!”
这番话,看似是在为朱平安求情,实则更加恶毒。他将朱平安定性为“年少糊涂”,却又强调“必须严惩”,彻底堵死了朱平安辩解的后路,又为自己博得了一个宽厚仁德的好名声。
高,实在是高。
从始至终,朱平安一言不发。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任由无数的指责与构陷如潮水般涌来。他的沉默,在敌人眼中,是心虚,是理亏,是默认。这让他们的攻击更加肆无忌惮,更加嚣张狂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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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太庙广场,除了攻击朱平安的声音,再无其他。那些曾经受过他母亲恩惠,或是保持中立的官员,此刻都低着头,眼观鼻,鼻观心,不敢说半个字。
在这场名为“审判”的围猎中,朱平安已然成了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。
终于,当所有的声音都暂告一段落,高台之上的皇帝朱乾曜,才缓缓动了。
他的目光,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,穿过广场上凝滞的空气,牢牢锁定在朱平安身上。那张隐藏在冕旒之后的脸,依旧看不出喜怒,但开口的声音,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。
“老六,他们说的,你可认?”
短短一句话,却重若千钧!
所有的压力,在这一刻,全部汇集到了朱平安一人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