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栓子这时抬起头,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:“老孙头说得在理,硬抗是下下策。但赵大哥的担忧也没错,龙渊关确实是龙潭虎穴。”他看向夏明朗,“先生,我们能否借力打力?比如,拖延时间?就以城池残破、伤员众多、需要时间休整为由,迟迟不动身。或者……向镇西大将军直接上书,陈述我们的困难,请求暂留砺石城?”
夏明朗微微摇头,声音平静却带着看透局势的清醒:“拖延终非长久之计,王都会不断催促,徒增恶感。至于上书镇西大将军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且不论他是否愿意为了我们这支来历不明的孤军去违逆王都的意图,就算他愿意,我们也不过是从一个火坑,跳入另一个可能更深的火坑。边军体系盘根错节,我们贸然投入,依然是寄人篱下,生死操于他人之手。”
他目光扫过众人,最终落在那跳跃的火苗上,仿佛在凝视着未来的重重迷雾:“王命,是枷锁,但也未尝不是一层暂时的护身符。至少在明面上,他们现在还不会直接对我们动手,还需要这层遮羞布。我们要做的,不是砸碎这枷锁,而是……戴着它,跳出他们预设的舞步。”
“先生的意思是……?”王栓子若有所思。
“我们要去龙渊关。”夏明朗语出惊人,让赵铁山猛地瞪大了眼睛。
但夏明朗接下来的话,却让所有人的精神为之一振:“但不能就这么去。我们要让他们知道,‘阵风’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,不是他们想象中那群可以任意驱使、然后兔死狗烹的残兵。”
他的手指在粗糙的桌面上轻轻划动,仿佛在勾勒无形的阵图:“我们要提出我们的条件。第一,‘阵风’之名,乃军魂所系,必须保留独立营号,建制不得拆分!这是底线!”
“第二,麾下将士,皆是百战余生的有功之臣,需按战功统一叙赏,不得歧视打压!我们要争取应得的待遇和尊重。”
“第三,”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光,“前往龙渊关路途遥远,沿途多有沙匪溃兵为祸。我等既受王命,当为国分忧。请求准予我等在途中,自主择机剿匪靖边,以安地方,亦可在实战中磨合队伍,演练阵法。”
三条要求,条理清晰,合情合理。保留建制是护住根本,叙功请赏是争取权益,而自主剿匪,看似是为国效力,实则是要争取行军的自主权,避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,同时还能锻炼队伍、获取补给,更能在民间积累声望,增加自身的分量和话语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