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用兵之道,岂能拘泥不化?当赏其功!”
“李将军口口声声军法,莫非是想让所有将领都变成只知固守呆仗的木头?”
双方各执一词,争论愈发激烈。一方咬死“违抗军令”原则问题不放,另一方则高举“战果辉煌”、“临机决断”的大旗。唾沫横飞,面红耳赤,原本庄严肃穆的帅府议事堂,此刻竟如同市集般嘈杂。
徐锐始终沉默地听着,手指敲击功过簿的节奏不疾不徐,仿佛堂下的争吵与他无关。他的目光偶尔扫过激辩的双方,偶尔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夏明朗身上,深邃难测。
夏明朗静静地立于堂中,如同风暴眼中的磐石。对于李崇等人的指责,他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委屈;对于韩固等人的维护,他也未见丝毫得意。他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,仿佛他们争论的对象不是自己。这种超然的态度,反而让李崇等人更加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。
李崇见徐锐迟迟不表态,心中焦躁,再次提高声调:“大帅!功过不能相抵啊!夏明朗违抗军令是事实,此例不可开!否则,军纪荡然无存!末将恳请大帅,依军法处置,夺其兵权,严加惩办,以正视听!”
“放屁!”韩固气得直接爆了粗口,“你这是嫉贤妒能!是想毁了边军的栋梁!”
眼看争论即将失控,徐锐敲击桌面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。
堂内瞬间安静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主位之上。
徐锐缓缓抬起眼皮,目光先落在功过簿上那“擅离防区”四个字上,停留片刻,又缓缓扫过堂下众人,最后,定格在夏明朗平静无波的脸上。
他张了张嘴,似乎就要做出决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