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反复,直到星光渐暗,暗色苍穹边缘泛起一丝鱼肚白。
慈妩蹲在一簇不再发光的星屑草后面,眼皮沉重得直打架,脑袋一点一点。
反观应渊,依旧精神奕奕,甚至还颇有闲情地编起了花环。
于是,当应渊再一次“无意间”溜达到她藏身的草簇附近,俯身去摘她脸颊旁边一朵半开的幻梦花时,慈妩积累了一整夜的烦躁和困倦终于达到了顶点。
忍无可忍,无需再忍!
“应渊你能不能消停点儿!”
带着浓浓睡意和烦躁的娇叱脱口而出,在寂静的晨光中格外清晰。
话一出口,慈妩自己先愣住了,瞌睡虫瞬间跑得精光。
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,眼睛瞪得溜圆,看见近在咫尺的应渊,面色惊恐。
应渊摘花的动作顿在半空。
他缓缓直起身,笃定地转向声音来处,就着这个姿势朝前倾身,视线紧紧盯着那点忽闪忽闪的金色萤火。
他压低声音,一字一顿:“我、乐、意。”
清清浅浅三个字,却像是投入水中的巨石,在她耳边“轰”地炸开。
这时,慈妩脑子也终于转过弯来了。
一次是巧合,两次是意外,这整整一夜,这么大个地方,他怎么可能次次都精准地出现在她周围两步以内?!
她震惊得声音都变了调:“你……你能看得见我???”
虽然看不见慈妩此刻的表情,但从那惊慌的声音和不停抖动的萤火来看,她面上的表情应当是十分精彩。
应渊难得生出几许幼稚的玩心,眉梢微挑,语气带着戏谑:“你猜。”
慈妩还真就不信这个邪,起身猛地往左跨出一大步。
应渊的目光紧随而至。
她倏地蹲下,那道视线便居高临下落下。
她开始前前后后,左左右右的移动蹦跳,而应渊的目光始终没有丝毫偏差的捕捉到她。
“你怎么会看见我呢!!!”她彻底慌了,第一反应是自己的隐匿术失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