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师容目视前方无尽的黑暗,语气平静无波:“我们还有多久能到?”
“回夫人,近来天气晴好,江流平缓,若无意外,后天此时应当能抵达。”
赵师容听着,望着沉沉的江水,嘴角缓缓扬起一个温和的弧度,那笑意里夹杂着历经风霜后的期许:
谋划了这么久,这千疮百孔的世道,终于是要回到正途了。
沉舟,海晏河清,如世人所愿。
“通知下去,这段时间好好休整,养足了精神才好做事。”
“是。”江玉抿唇又道,“夫人,京城的那位知道东西没了,肯定会暗中对权力帮下手,那总坛……”
赵师容水袖轻甩,步入船舱:“不过是些败类罢了,不必理会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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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整了一天两夜,终于在隔日的清晨,两层的楼船驶入了龙江水道。
江面在这里陡然收窄,水色变得深黛,寂静无痕。
晨雾尚未完全散去,宛如有一层轻纱漂浮在水面上。
越往前,前方雾气浓郁处,缓缓现出几道巨大的阴影。
那是数艘三丈高的楼船,如同水上移动的堡垒。
它们一字排开,船身几乎横跨了整个江面,漆黑的船体在晨曦微光中透着沉沉的压迫感。
高耸的桅杆刺破薄雾,赤色旗帜在风中发出呜呜声。
船队就这样横亘在江心,阻断了前行的水路。
左丘超然抻抻懒腰,原本惺松的睡眼,见状霎时就瞪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