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满脸是血的士兵突然从弹坑中跃出,怀中紧抱的炸药包引线滋滋冒着火花。鬼子步兵的子弹在他胸前炸开朵朵血梅,但他仍踉跄着扑向领头坦克。在即将触到履带的瞬间,一发子弹击中他的身躯。
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几个鬼子兵,那辆坦克的左侧履带哗啦断裂,像死蛇般瘫软下来。但炮塔仍诡异地转动着,机枪手从顶舱探出身子,对着倒下的华夏士兵尸体又补了一梭子。
药量不够...至少要两个炸药包...
程远咬破了下唇,血腥味在口腔弥漫着。
这时右侧阵地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。一辆坦克蛮横地碾过沙袋工事,履带下突然爆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。躲在后面的伤员来不及撤离,整个胸腔被轧得爆裂开来,内脏从口鼻中喷涌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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坦克后的鬼子兵趁机突进,三八式步枪特有的声此起彼伏。
撤到8区!交替掩护!
程远当机立断:
四排断后,其他人跟我来!
他们且战且退,每一处残垣都成为夺命陷阱。在春熙巷拐角,两个士兵突然从摇摇欲坠的阁楼窗口跃下,正好落在第二辆坦克炮塔上。刺刀闪着寒光刺入观察缝,里面顿时传出非人的嚎叫。但还没等他们跳下,就被后面的鬼子用子弹打成了筛子。
程远带人钻进一条仅容侧身通过的窄巷。坦克的轰鸣被暂时隔绝,但日军步兵的皮靴声如影随形。
手榴弹准备...
他做了个下切的手势,五枚木柄手榴弹同时拧开后盖。
当第一个戴着九零式钢盔的脑袋探进巷口时,手榴弹划出完美的抛物线。爆炸声中,程远清晰地听到日语卑怯者的怒骂。
他冷笑一声,抹了把糊住视线的血浆:
跟畜生讲什么武德?继续撤,带他们在迷宫里转个够!
远处,坦克的轰鸣仍在持续。但每推进一步,膏药旗就要多裹几具尸体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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轰——!
一发75mm山炮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狠狠砸在中央银行西侧的围墙上,砖石瞬间爆裂,飞溅的碎石如霰弹般横扫过街面。整栋建筑剧烈震颤。
顾家生单手撑住倾斜的橡木办公桌,军装上的灰土簌簌落下。
六辆九七式坦克正呈楔形阵势碾过青石板路,履带与石板的摩擦声像钝刀刮骨般刺耳。跟在后面的日军步兵猫着腰,刺刀在晨光中泛着冷芒。
报告团座!
卫兵冲进来时满脸是汗。
鬼子足足一个大队正从三个方向合围过来!
顾家生冷笑一声,将译好的电报揉成一团丢进火盆。火苗地窜起,瞬间将电报吞噬殆尽,映得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忽明忽暗。
来得正好。
他转身看向电台旁正在拆卸设备的林晚秋。女译电员纤细的手指飞快地将密码本塞进防水油布包。
小林,带上电台跟三排先撤。
林晚秋猛地抬头,鬓角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苍白的脸颊上:
团座,那你...
执行命令。
顾家生打断她,他转向门口待命的顾小六,他腰间的二十响早已上膛。
六儿,带上警卫排,跟我走。
四少爷,我们去哪?
顾家生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,右手指向东边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