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柄上的“李”字被雪水浸得发白时,陈墨正将血书密信交给郑和。他没说话,只用拇指在信角压出一道折痕,那是工坊验笔迹时的标记。郑和接过信,转身走向冰船,六分仪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弧线。
主帐内,火盆只剩余烬。慕容雪蹲在案前,匕首刮下帐顶积雪,雪水滴在图纸背面。纸面未显字迹,反渗出一股焦苦味。
“毒烟熏过,药性被锁住了。”她抬头。
苏婉娘已解开翡翠算盘,珠串浸入雪水,指尖一搓,算珠摩擦生热。她将湿珠按在图纸边缘,缓缓推移。纸面渐渐泛出淡黄印痕。
“巢湖。”陈墨俯身,手指划过显影的字迹,“枯水期河道,三日后交割。”
他撕下战袍下摆,就着残炭画出水系走向。郑和凑近看了一眼,点头:“冰船调头,绕行西汊,可避开浅滩。”
“不止是交割。”慕容雪指着图纸角落一处细点,“这里标了铁链符号,和国师权杖上的纹路一样。”
陈墨将布片抛给郑和:“命冰船调转航向,撞断链锁。”
帐外传来脚步声,楚红袖走进来,机关臂磁石阵仍在低鸣。她扫视帐内铁器,目光停在一名护庄队员腰间。那枚腰牌色泽偏暗,与寻常制式不同。
“取下来。”她伸手。
队员迟疑一瞬,解下腰牌。楚红袖用磁石轻碰,腰牌内部发出轻微震颤。“特制铁芯,能避过普通探查。”她说完,将腰牌掷入火盆,铁皮烧红,内层浮出李氏莲花纹。
“还有多少?”陈墨问。
“营地铁器已筛过两遍。”楚红袖收起机关臂,“但图纸不能留在这。”
慕容雪取出金翅雕尾羽,剪开羽管,将真图纸卷成细条塞入。她将假图纸涂上磷粉,置于案头显眼处,又命护庄队当夜佯装醉酒。
入夜,磷火突燃。一人翻帐而入,手刚触图纸,火焰顺袖口窜上肩头。他惨叫一声,滚倒在地。柳如烟从暗处扑出,琵琶弦缠住其脖颈,拖入主帐。
“三个。”她将烧焦的残片摊在案上,“领头的咬破舌底毒囊,死前只吐出一个‘城’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