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万三插话:“蒸汽机得绕线供能,我得重新布管。”
“准。”陈墨点头,“今夜之前,完成迁移。”
苏婉娘合上账册,起身离去。她脚步稳健,穿过工地,来到南门调度处。几名商人已在等候,骡马驮着布匹、盐包、铁器。她逐一核验货单,盖印放行。一名老商贩笑着递上一包茶叶:“苏姑娘,这点心意,不成敬意。”
她接过,道了谢,却并未拆开,顺手交给身侧侍女:“存入库房,待查。”
胡万三回到锅炉旁,指挥工匠拆卸主供管线。蒸汽压力逐渐降低,石磨停下。他抹了把脸上的油污,咬了咬舌尖,让自己保持清醒。夜间作业最易出错,他不敢有半分松懈。
李青萝完成了最后一段刻写,退后几步审视整面石壁。那些字迹歪斜却清晰,像是用命一笔笔凿出来的。她解开手上的布条,旧伤未愈,新裂又生。学徒递上药膏,她摆手拒绝,只将银簪收回发间。
夜幕降临,新城灯火次第亮起。蒸汽机重新启动,新的管道延伸至石窟下方,为地下制药所输送热能。城墙已合围大半,四角了望塔初具规模,旗杆竖起,尚未挂旗。
慕容雪率巡逻队完成最后一轮巡查,回到指挥所。她脱下披风,挂在钩上,取过一份名单,开始核对值守安排。门外传来脚步声,亲卫低声禀报:“北面无异动,双鹰归巢。”
她点头:“明日辰时换岗,加强东段哨位。”
完颜玉与耶律楚楚并肩立于鹰架前,两人沉默地看着追风隼与金翅雕梳理羽毛。一只鹰忽然抖翅,落下一根焦黑的羽管。耶律楚楚拾起看了看,递给完颜玉:“上次飞过火场,烧到了。”
完颜玉接过,随手插入皮囊夹层,没再多言。
陈墨站在城门楼上,手中仍握着那块铜牌。北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,他却不觉寒冷。身后传来脚步声,胡万三走上来,低声说:“新管线试压成功,地下室温已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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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陈墨将铜牌收入袖中,“明日我要看全城布防图。”
胡万三应了一声,转身欲下,却被叫住。
“等等。”陈墨望着远方雪原,“传令下去,所有工匠,凡参与制药所建设者,家属即日起纳入军户名录,享战功同等待遇。”
胡万三怔了一下,随即重重点头,快步离去。
苏婉娘在账房清点完最后一笔支出,吹灭油灯。她走出屋子,抬头看了眼星空,忽然察觉有人靠近。她不动声色,右手滑向袖中算盘机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