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重新高速运转起来的团队，陈默微微松了口气。对手虽然强大，但并非无懈可击。只要高振邦还没有最后签字，一切就都还有机会。

然而，命运似乎嫌他眼前的麻烦还不够大，决定再给他加一道更棘手的难题。

就在林晚试图通过市政务网的后台，接入省科技厅的档案数据库时，异变陡生。

“咦？”林晚发出一声轻微的惊疑。

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，原本流畅的数据流忽然开始变得卡顿，光标像陷进了泥潭里，移动得异常艰难。

“网络波动吗？”钱理群随口问了一句。

话音未落，会议室里所有的电脑，在同一时间，屏幕猛地一闪。

紧接着，刺耳的、杂乱无章的电子蜂鸣声，从每一台电脑的音箱里，尖叫着迸发出来。屏幕上的所有窗口、图标、文件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搅乱的纸牌，开始疯狂地、毫无逻辑地跳动、闪烁、变形。

钱理群办公室里那块巨大的电子屏，上面的所有数据曲线瞬间扭曲成了怪诞的涂鸦，然后“噗”的一声，整个屏幕，变成了一片令人心悸的漆黑。

“怎么回事？！”方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。

“是病毒！不对，是攻击！有人在攻击我们的服务器！”林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，她疯狂地敲击着键盘，试图夺回控制权，但她的所有指令都石沉大海，她的电脑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块不听使唤的砖头。

一股淡淡的焦糊味，从机房的方向飘了过来。

这是网络时代的斩首行动。

陈默在凤凰市建立的一切高效运转的电子政务系统，他引以为傲的“一天办结”一站式中心，所有的数据和流程，在这一刻，都被人从神经中枢，一刀切断。

整个凤凰市的数字化心脏，停跳了。

混乱中，陈…默的眼神却异常冷静。他没有去碰电脑，而是第一时间冲向墙边的电源总闸。

“别管电脑了！物理断网！”他冲着还在徒劳尝试的林晚喊道。

就在他即将拉下总闸的瞬间，会议室里所有还在闪烁的屏幕，忽然间，都定格了。

所有的混乱、跳动、蜂鸣，都在同一刹那消失。
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片纯粹的、深邃的黑色背景。

在黑色的背景中央，一行白色的、带着点阵颗粒感的宋体字，缓缓浮现，像墓碑上的铭文。

【你们的系统，漏洞百出。】

没有署名，没有更多的威胁，只有这一句。

一句充满了极致轻蔑和傲慢的审判。

这行字，静静地悬停在每一块屏幕上，仿佛在嘲笑着他们之前所有的努力和成就。

会议室里，一片死寂。

如果说宏芯集团的出现，是来自商业战场的正面挑战，那么这一次，则是来自未知维度的降维打击。他们甚至不知道敌人是谁，敌人从哪里来，敌人想要什么。

这种感觉，就像你在明亮的客厅里，忽然发现墙上多了一个弹孔，而你既没听到枪声，也没看到子弹。

“幻影……”林晚看着那行字，嘴里喃喃地念出了一个词。

“什么？”陈默回头问。

“这是一个代号。”林晚的嘴唇有些发白，她是团队里对网络世界最了解的人，“在国际黑客圈，有一个传说中的‘幽灵’，代号‘幻影’。据说他可以攻破世界上任何一个非军方的网络系统。来无影，去无踪。很多国家的情报机构都想招募他，但没人知道他是谁，是男是女，在哪里。”

钱理群扶了扶眼镜，镜片后的眼神里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：“你是说，我们被这种传说级别的人物……盯上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