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不能。

他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，双腿如同灌了铅，连挪动一步都做不到。世界的声音在远去，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、模糊。

就在他精神即将崩溃，灵魂坠入无边黑暗的刹那——

【叮！】

一声清脆如玉石相击的提示音，突兀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！

紧接着，一本由无数流光汇聚而成、古朴厚重的线装账本，缓缓在他意识的虚空中展开。

封面上，四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，散发着一股威严而神秘的气息——【人情账本】。

陈默猛地一滞。

幻觉吗？

还不等他反应，账本“哗啦”一声自动翻开，一行行清晰的数据，如同投影般映入他的眼帘，与眼前的人一一对应。

【王建国，对您仇怨值：3000（深恶痛绝）。人情关系：无。】

【王斌，对您仇怨值：5000（不共戴天）。人情关系：夺妻之恨，构陷之仇。】

【李静，对您仇怨值：2000（鄙夷轻视）。人情关系：三年错付，一朝背叛。】

一瞬间，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狂怒和绝望，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抚平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冰冷到极致的清醒！

这不是幻觉！

陈默的视线越过办公室里那三张令人作呕的面孔，落在了敞开的门外。

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、头发花白的身影，正拿着扫帚，默默地清扫着走廊的地面。

是镇政府的保洁员，孙大爷。

而在孙大爷的头顶上，一行与旁人截然不同的金色小字，正闪烁着温润的光芒。

【孙大海，欠您人情值：10（一饭之恩）。状态：已到期，可催收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