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人情价值：650。】

一个完美的杠杆。

第二天一早，陈默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办公室，而是开着镇里那辆半旧的普桑，直接去了镇西的红星砖厂。

砖厂里乌烟瘴气，巨大的烟囱冒着灰黄色的浓烟，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。老板赵大海是个光头胖子，脖子上戴着一根小拇指粗的金链子，见到陈默亲自上门，脸上堆满了又惊又疑的笑容，连忙把人请进了他那间跟厂区环境格格不入的豪华办公室。

“哎哟，陈助理！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？您可是稀客啊！”赵大海亲自泡上好茶，姿态放得极低。

王德贵倒台那天，他也在场，亲眼目睹了陈默的手段。这个年轻人，看着和和气气，下手却比谁都狠。

“赵老板客气了。”陈默端起茶杯，吹了吹热气，却没有喝，开门见山，“今天来，不为别的，就是想跟赵老板聊聊秦雪女士的服装厂项目。”

赵大海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脸上笑容不变：“陈助理您说，我听着。”

“服装厂项目，是咱们镇未来的头等大事。县里市里都盯着。这个项目一旦落地，光是厂房和配套设施建设，就需要海量的砖石水泥。赵老板，这是你的大生意啊。”

“是是是，多亏了政府领导有方，我这小厂子也能跟着喝口汤。”赵大海连声应道。

陈默放下茶杯，声音陡然转冷：“汤能不能喝到，喝到嘴里是热的还是凉的，可就不好说了。”

赵大海的胖脸僵了一下：“陈助理，您这话……是什么意思？”
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陈默靠在沙发上，手指轻轻敲着桌面，每一声都像敲在赵大海的心上，“我只是听说，赵老板你这砖厂，占的地，好像有点说头？”

赵大海的额头，瞬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。

来了，这才是正题。王德贵那笔烂账，终究还是找上门了。

“陈助理，您听我说，这……这都是历史遗留问题！当年王镇……王德贵他拍板的，手续都是他给办的，我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陈默打断了他，“王德贵是主犯，你是从犯。可现在主犯进去了，你这个从犯，能摘得干净吗？秦雪的服装厂项目，对环保和土地手续的要求有多严，你应该比我清楚。万一项目推进的时候，有人把这事捅到县里、捅到市里，你猜猜，刘镇长为了保住项目，第一个会拿谁来开刀祭旗？”

小主，

赵大海的脸色，由红转白，再由白转青，冷汗顺着他肥硕的脸颊滑落，滴在那身名牌衬衫上。

他知道，陈默说的每个字，都是事实。

“陈……陈助理，您救我！您给我指条明路！”赵大海“噗通”一下从沙发上滑下来，几乎要跪在地上。

陈默等的就是这句话。他伸手扶住赵大海，脸上重新挂上了和煦的笑容：“赵老板，你别紧张。我不是来追究责任的，我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。”

他顿了顿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像是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：“堵，是堵不住的。唯一的办法，就是疏导。与其等着别人来揭你的短，不如自己先把问题摆到桌面上。”

“自己摆上去？那我不是死定了？”赵大海一脸惊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