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的结尾,没有署名,只留下了一个“一个爱护干部的青龙镇群众”的落款,和一个随手写下的日期。
写完,江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这封信,通篇都在为刘富贵“辩护”,却把他的罪名、手段、证据藏匿地点、关键涉案人员,全都交代得一清二楚。它就像一份包着蜜糖的砒霜,看似香甜,实则剧毒无比。
县纪委的那些老油条,一眼就能看穿这封信的本质。这哪里是表扬信,这分明是一封把刀递到他们手上的举报信!信里那股子浓烈的反讽意味,足以点燃任何一个办案人员的怒火。
更妙的是,信中那句“听说那些所谓的‘证据’,就藏在民政办后院的仓库里”,是在暗示纪委:赶紧去查,再晚点,证据可能就被“内部处理”掉了。
这就等于把青龙镇的领导班子,也架在了火上。
江澈戴上一双一次性手套,将信纸仔细地折好,塞进一个最普通的牛皮纸信封。地址一栏,他用同样的字体,工工整整地写下了“清源县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(收)”。
做完这一切,他再次出门,骑着车,去了离家最远的一个邮筒,将这封决定了无数人命运的信,轻轻地投了进去。
信封滑入黑暗的瞬间,江澈仿佛听到了一声清脆的落锁声。
他知道,刘富贵的棺材板,已经被他用这种最艺术的方式,死死地钉上了最后一颗钉子。
做完这一切,江澈感觉浑身轻松。他回到家,泡了一杯热茶,坐在椅子上,甚至有心情哼起了小曲。
系统面板上,【支线任务:老兵的尊严】的进度条,疯狂跳动,最终稳稳地停在了99%的位置。
只差最后一步,等县纪委收网,这个任务就算彻底完成,【办公室神级伪装术】就能到手。
一想到以后坐在办公室,领导和同事都会下意识地忽略自己,那种“万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”的完美摸鱼境界,江澈就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然而,他脸上的笑容还没维持多久,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。
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。
江澈心里咯噔一下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这个时间点,谁会用座机给他打电话?
他犹豫了片刻,还是按下了接听键。
电话那头,传来一个他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声音,沉稳,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“是江澈同志吗?我是孙大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