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大笔杆子,今天怎么有空跟我们这些粗人坐一起了?”张涛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肉,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。
高远将自己餐盘里的红烧肉,拨了一半到张涛的碗里。“上午开会精神消耗太大,补充点能量。”他微笑着说,姿态做得十足。
桌上的人都笑了起来,气氛缓和了不少。
“说起上午的会,”一个叫赵磊的年轻人,压低声音开口,“江澈那事儿,你们怎么看?我到现在都还跟做梦一样,王主任那番话,我是一句都没听懂。”
张涛把嘴里的饭咽下去,用餐巾纸擦了擦嘴,这才开口,声音里带着指点江山的味道:“有什么听不懂的?我跟你们说,江澈,已经彻底出局了。”
他环视一圈,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,满意地点了点头,继续分析道:“你们想,他最近风头是不是太盛了?从青龙镇那座桥开始,到县委办,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。这种关注度,是好事,也是坏事。对于一个根基尚浅的年轻人来说,这就是催命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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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自己,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,所以他想干什么?他想降温,想藏拙。”
“哦?”高远像是来了兴趣,放下了筷子,“愿闻其详。”
张涛看了一眼高远,心中暗自得意。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,他要在江澈倒下之后,迅速在这群人里,建立起自己新的“意见领袖”地位。
“他今天所有的反常行为,都是在演戏。那份空洞的报告,是演给周书记看的,意思是‘我江郎才尽了’。迟到,是演给马文才和办公室同事看的,意思是‘我开始懈怠了’。会上打瞌D睡,是演给王主任和我们所有人看的,意思是‘我对这个位置没兴趣了’。”
张涛的这番分析,竟与马文才的脑补,在前半段惊人地相似。
桌上的人听得连连点头,觉得分析得入木三分。
“但是!”张涛话锋一转,声音陡然拔高,“他千算万算,算错了一点!他以为他是在演戏,是在藏拙,是在展现自己淡泊名利。可在领导眼里,这是什么?这是心态失衡!是德不配位!”
“一个真正成熟的干部,越是在关键时刻,越是要稳得住。他倒好,用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手段,试图去操纵和影响领导的判断。他把周书记当成什么人了?把王主任当成什么人了?这是在侮辱领导的智商!”
“所以,”张涛做出最后的总结,“王主任最后的表扬,根本不是什么欣赏,而是一种彻底的失望。那是一种‘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表演’的姿态。王主任把他叫走,你们以为是委以重任?我猜,是要他写一份深刻的检讨!”
一番话说完,桌上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都被张涛这套逻辑严密、层层递进的分析给镇住了。他们越想,越觉得有道理。
江澈的行为,确实太出格,太幼稚了。一个想当书记秘书的人,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?唯一的解释,就是他心态崩了,彻底乱了章法。
高远一直静静地听着,直到张涛说完,他才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,喝了一口水。
“张兄的分析,鞭辟入里。”他开口了,声音不大,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,“不过,我还有一点补充。”
他放下茶杯,看着众人因为自己的话而变得紧张的表情,心中划过一丝快意。
“你们有没有想过,王主任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,问那个关于非税收入占比的问题?”
众人一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