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阳的电脑屏幕上,十几个窗口同时运转,数据流像瀑布般倾泻而下。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正对着蔡小玲家窗台的一个玻璃瓶,瓶身蒙着薄灰,看似不起眼,底部残留的白色粉末却在光谱分析下显出原形——经比对,与塔寨制毒窝点流出的高纯度冰毒成分完全一致。
“陈珂有危险。”李阳对着通讯器沉声道,指尖在键盘上翻飞,追踪之瞳系统瞬间将蔡小玲家周围的监控画面放大。巷口的阴影里,四个手持钢管的壮汉正来回踱步,袖口露出的族徽刺青在阳光下若隐若现,显然是林耀东的心腹打手。
蔡小玲家
土墙剥落的房间里,陈珂攥着衣角,指节泛白。她看着蔡小玲苍白如纸的脸,看着她每隔几分钟就忍不住打哈欠、流鼻涕,心一点点沉下去。刚才她无意间撞见蔡小玲躲在厨房,用锡箔纸烫吸白色粉末,那熟练的动作、贪婪的眼神,绝非第一次沾染毒品。
“小玲,胜武哥到底在哪儿?”陈珂的声音带着颤抖,“李飞说他可能知道宋杨的事,知道他是被谁害死的……”
蔡小玲猛地抬起头,瞳孔因毒品而放大,眼神却慌乱得像受惊的兔子:“我不知道!你别问了!快走吧,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!”她挣扎着起身想把陈珂往外推,腿却一软,差点摔倒在地,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在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。
陈珂扶住她,心里已经有了答案。蔡小玲不仅知道林胜武的下落,她自己也早已深陷毒品泥潭,成了林耀东控制林胜武的棋子。“小玲,跟我走,我们去戒毒所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“走?往哪儿走?”蔡小玲突然苦笑,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,“进了塔寨这个圈子,就别想干干净净地出去。林耀东的人就在外面盯着,你以为你还走得了?上个月,三婶家的儿子想带女朋友离开塔寨,结果呢?被打断了腿,现在还躺在床上!”
塔寨祠堂
檀香与雪茄的味道混合在一起,赵嘉良坐在林耀东对面的梨花木椅上,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,烟雾缭绕中,他的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深水,让人看不透深浅。“林先生怀疑我是卧底,很正常。”他弹了弹烟灰,语气淡然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,“换作是我,突然冒出来一个想合作的陌生人,也会多留个心眼。”
林耀东端起青花瓷茶杯,杯沿的茶渍泛着褐色,他没有喝,只是用杯盖轻轻刮着浮沫,眼神锐利如刀:“说说你的‘小生意’吧。从哪里开始,怎么查到塔寨的。说得不老实,祠堂后院的狗,很久没喂肉了。”
赵嘉良笑了笑,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照片,一张张摆在八仙桌上:“三年前,我在荷兰做香料生意,无意中发现一批‘香料’的纯度高得不正常,追查下去,源头指向法国的宋倩。她丈夫何瑞龙负责海运,而货,来自东山。”他顿了顿,拿出手机,调出一份加密的交易记录,“这是我这三年收集的证据,从最初的几公斤,到现在的每月几十公斤,每一笔都和荣昌贸易有关,而荣昌的幕后老板,是刘浩宇。林先生,我们是同行,只不过你做生产,我做渠道。”
李阳的黑客技术早已侵入赵嘉良的手机,将这份交易记录同步到李维民的加密邮箱。超高模拟画像技术根据赵嘉良的描述,还原出宋倩、何瑞龙在码头与塔寨人员交易的场景,连何瑞龙左脸的刀疤都清晰可辨,与警方掌握的资料分毫不差。
林耀东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发出“笃笃”声。他拿起电话,拨通了刘浩宇的号码,开了免提:“赵嘉良这个人,你认识?”
电话那头的刘浩宇愣了一下,随即传来谄媚的笑声:“认识认识,一个做灰色生意的香港商人,手里有欧洲的硬渠道,想跟我们合作很久了。我觉得可以试试,他给的价码比宋倩高不少。”
挂了刘浩宇的电话,林耀东又拨通了马云波的号码,语气陡然变冷:“查一下赵嘉良的底细,香港来的商人,看看有没有案底,跟警方有没有过接触。”
马云波的声音带着犹豫,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:“东叔,现在查会不会太明显?万一真是个有实力的买家……”
“让你查就查!”林耀东的语气不容置疑,像一块石头砸在地上,“我的地盘,容不得一点沙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