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恶来,别光顾着练兵,驸马爷来看你了。”夏侯恩笑着说道。
典韦放下木棍,朝着姜宇,瓮声瓮气地抱了抱拳:“见过驸马爷。”
他的目光,却不由自主地往姜宇身后瞟。那坛酒,被两名健硕的仆役抬着,想不注意都难。
“典将军辛苦了。”姜宇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,“昨日一别,姜宇对将军的威名更是敬佩。今日特来军营,一来是为公主挑选护卫,二来,也是专程来感谢将军的。”
“感谢?”典韦一愣。
“正是。”姜宇指了指身后那坛酒,朗声说道:“昨日那瓶酒,实在太小,不成敬意。我听闻将军为人豪爽,最重军中袍泽情义,得了好酒,也从不独饮。姜宇心中钦佩,今日特备了这一坛薄酒,不成敬意。还请将军收下,待操练之后,与营中的弟兄们,一同解解乏!”
这番话,声音不大,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周围每一个士卒的耳朵里。
那些原本在埋头苦练的士卒,纷纷停下了动作,目光灼灼地望了过来。他们的眼神里,有好奇,有渴望,更有对姜宇的一丝认同。
典韦彻底呆住了。
他看着姜宇,又看了看那坛酒,再看看周围弟兄们发亮的眼睛,一股热流,猛地从心底涌了上来。
这个驸-马爷,他……他竟然知道自己从不独饮的习惯?
他送的这坛酒,不是给自己的,是给自己和所有弟兄的!
这已经不是一坛酒了。
这是一种尊重,一种理解,一种男人之间,才懂的默契!
典韦那张万年不变的刚硬脸庞上,竟难得地浮现出一丝窘迫的红色。他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却发现自己那平日里吼声如雷的嗓子,竟有些干涩。
他不是个会说话的人,千言万语,最终只化作了两个字。
“多谢。”
他上前一步,亲自从仆役手中,接过了那坛酒。酒坛入手极沉,怕是不下五十斤。
可典韦抱着它,却感觉轻飘飘的,仿佛抱着的,是一团温暖的火焰。
姜宇见状,笑了笑,目的已经达到。他没有再多做停留,与夏侯恩又寒暄了几句,便以“不打扰将军练兵”为由,转身告辞。
看着姜宇离去的背影,典韦抱着酒坛,久久没有动弹。
他忽然觉得,自己昨天似乎想错了。
一个能酿出如此烈酒,又如此懂得人心的驸马爷,又怎么会是主公口中那种“会咬人”的客气之辈?
就在这时,一名亲卫匆匆从营外跑来,在夏-侯恩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夏侯恩脸色微微一变,快步追上即将走出营门的姜宇,压低了声音:
“驸马爷,丞相府刚刚传来口信。”
“岳父大人有何吩咐?”
夏侯恩看了一眼四周,声音更低了:“丞相说……他今晚,想尝尝您送给典将军的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