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知道翮翥会的人在干涸的只长石头的地里干什么,就连那些从中原请来的打井匠人,也不相信,在这些圆圈里(褚清眠验证《水经》时带人划的圈)打井能打出水来。
但翮翥会的商兵不管,上级让这么干,他们笃定能出水。
翮翥会的人明面是商,底子是兵,他们只知道执行商会上层传下来的命令。对上层命令,不接受反驳,他们必须像信仰一样执行。
这些年,商会的目的究竟要干什么,已经深入到每个商会商兵的内心深处。
他们要改变这个世界。
跟着狼吃肉,尘清眠已经让翮翥会的人,把商兵个人的奋斗目标变成努力让家人人人有衣穿,人人有饭吃,人人有房住,人人有事做,这个观念已经在每个商兵心里生了根。
商兵是商也是兵,一切行动听指挥,他们现在要做的,就是撸起袖子玩命干,严格执行商会下达的命令。
对水利和农事,商兵不懂。
对这帮高薪从中原请来的打井专家胡咧咧,商兵充耳不闻,就每天好吃好喝供着。
“水,快看啊,沙子是湿的。”
匠人孙道临已经五十岁了,打井无数,打井技艺是祖辈传下来的,选在阿达提牧场这个点打第一口井,就是他最先反对的。
因为阿达提牧场是盆地,盆地里尚且草木枯黄矮小,属于严重缺水地带。
而尘清眠让人画圈的这个地方,已经是高岗,比阿达提牧场足足高出一百多丈,旱的冒烟。
大家都知道,水朝下流。按照孙大师多年经验,地下一百多丈的阿达提牧场尚且水份不足,上边更不可能有水,就是打井,也应该打在下边牧场里。
理论上,高岗上要打井,还不得打一百多丈深,他们谁都没这个技术。
可当他们打井打到一丈多深,就看到了潮湿的沙子,便知肯定能打岀水了。这可是在黄土高岗上打出的第一口井,最激动喊的最凶的就是这位孙大师。
孙大师激动的猛刨几铁镐,往下三尺,果然用铁桶吊上来一桶泥糊糊水,顾不得等到澄清,便用双手掬起用嘴叨了一口,不知道的人估计还以为是啥美食。
“甜,好水啊,真是好水,人畜皆能用。”
原来孙大师在亲自签定水质。
翮翥会的商兵也不含糊,他们轮流跳下去,也都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。
呸,那里是甜的,是涩的。
但没有异味。
他们不懂,孙大师所说的甜,是指对庄稼。
能灌溉就是甜水。
出水了,对打井人来说就是自豪,等整口井成型,所有人一阵欢呼,比过年还高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