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自作多情了。”陈砚轻声感叹,明明都签了转让协议,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与他无关了,他却硬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,“我还以为她会恨我,没想到……”
“还有件事。”莉娜忽然抬头,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,“塞拉菲娜跟我说,她最愧对的其实是公爵大人--她还记得上次伯爵府的晚宴,她对公爵大人特别冷淡,连话都没说几句。现在自己记忆恢复了,心里像刀割一样疼,那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,千里迢迢来伊塔黎卡寻找自己,虽然当时自己失去了记忆,但也肯定把公爵大人伤透了。她说‘不知道该怎么跟父亲道歉’,夜里还偷偷哭了好几次。”
陈砚心里一沉,想起塞拉菲娜在伯爵府晚宴上的模样--她眼神中的疏离感不是装出来的。也看到了公爵寂寞的背影,想认却又不敢认的表情仿佛就在昨天。
“莉娜,”陈砚看向她,语气认真,“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塞拉菲娜--如果她愿意的话,我想跟她好好谈一谈。关于公爵回去之后的事情,她有必要知道。”
莉娜立刻点头:“好!我这就去问她!其实她心里也有话想跟你说,就是不好意思开口,我无意间提了一句‘其实陈砚很担心你’,她眼睛都红了。”
“行,那我就在房间里等。”陈砚和莉娜一起上到二楼,只不过是往不同的房间走去。
晚饭前的湖畔别墅格外安静,只有风吹过芦苇的沙沙声。莉娜领着陈砚往自己房间走时,脚步放得极轻,小声说:“塞拉菲娜在里面等你,她特意换了身衣服,还梳了头发。”
推开门的瞬间,陈砚就看见坐在床沿的塞拉菲娜。她没像平时那样扎着马尾,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,露出纤细的脖颈;浅蓝色的棉布裙衬得她脸色好了些,只是指尖还下意识地攥着裙摆,眼神里藏着几分紧张。
“陈砚大人。”看见陈砚进来,塞拉菲娜立刻站起身,微微低头行了个礼,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谢谢您愿意……愿意跟我谈。如果不是您,我恐怕早就死在荒山野岭。”
陈砚愣了愣,随即失笑,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:“要谢就谢巴里和霍克,要不是那两个家伙胆子小,早把你当成女鬼轰出去了。说起来在你流浪的那阵子,伊塔黎卡都在传看见女鬼的流言,说是樵夫和猎户在森林里看见穿着铠甲的女人,樵夫吓尿了裤子,猎户胆子大,想要一探究竟时却女鬼却没了踪影。”
“女鬼?”塞拉菲娜愣了一下,随即忍不住笑出声--那是陈砚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轻松,嘴角弯起的弧度里,终于少了些沉重的枷锁。“原来巴里他们是因为这个才躲着我……我还以为是我当时太狼狈,吓到他们了。”
虽然陈砚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,巴里和霍克不敢面对塞拉菲娜,是因为那天晚上自己出了大糗,所以心中有愧,但陈砚为了保留二人的尊严,决定不把这话说出口。
房间里的严肃气氛瞬间消散,莉娜坐在一旁,悄悄松了口气,给两人各倒了杯茶水。
“说正事吧。”陈砚收起笑容,语气认真起来,“你父亲离开伊塔黎卡前,跟我聊过一次,他把你托付给我们,还请奥莱克伯爵多多关照。”
塞拉菲娜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,指尖泛白:“是吗……那他一定很失望吧?”
陈砚看着她紧绷的肩膀,语气放得更柔,像是在拆解一团缠紧的线:“没有,不如说是松了口气。”
“松了口气?”塞拉菲娜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错愕,原本攥着杯子的手不自觉松开些,指尖的青白也淡了几分,“他……他为什么会松口气?我明明丢了红蔷薇,还成了这副样子……”
陈砚往前微微倾身,眼神专注地锁住她的目光,像是要把话送进她心里:“没错,你好好想想--你从奥林匹斯丘堡垒失踪后,是谁第一时间抛开王都的事务,千里迢迢赶去伊塔黎卡?除了担心,他也还有心痛和自责,他后悔把你推上了派系斗争的舞台,不然又怎么会失去自己最重要的女儿。”
“不,这不是父亲的错。”陈砚伸出手,制止塞拉菲娜继续说下去。“这不是一句谁对谁错就能说清楚的事情,但你父亲选择了接受。他回王都后,做了两件事。”陈砚放缓了语速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,“第一件,是宣布你的死讯,还到贵族院除去你的贵族籍;第二件,是辞去了王室派领袖的职务,现在王室派风雨飘摇,跟解散没什么两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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