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,是“认可”和“培养”。如果他能漂亮地完成这个任务,就证明了他具备处理复杂问题、顶住压力、严守纪律的优秀品质。这样的人,才值得被一个讲究“秩序”的领导纳入自己的培养名单。
聂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,筛选和打磨一把趁手的“刀”。
而苏晨,恰好需要成为这把刀。
他必须接下这个任务,并且要完成得比聂振期待的还要好。因为,这不仅关乎他的前途,更关乎父亲的清白。
走到一楼大厅,晚间的凉风从门外灌进来,让苏晨滚烫的大脑冷静了许多。他没有回家,而是转身重新走上楼,来到了综合二科科长赵林的办公室门前。
办公室的门虚掩着,里面透出灯光。
苏晨整理了一下思绪,轻轻敲了敲门。
“请进。”赵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。
苏晨推门进去,赵林正戴着老花镜,在一份文件上圈圈画画。看到是苏晨,他有些意外,随即放下了笔。
“小苏?这么晚了还没走?”
“赵科长,有点事跟您汇报。”苏晨走上前,将那份聂振给的协调函双手递了过去。
赵林扶了扶眼镜,接过文件,只看了一眼标题,脸色就微微变了。他仔仔细细地将文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,又抬起头,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苏晨。
“聂秘书长……让你去负责清理档案馆那批旧档案?”赵林的语气里,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。
作为在市府办工作多年的“老机关”,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。那批档案就是个马蜂窝,谁捅谁倒霉。十年前的基建项目,正是市里大开发大建设的时期,留下的糊涂账、人情账不计其数。去梳理这些,等于是在给一群现在可能身居高位的人“翻旧账”,吃力不讨好,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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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烫手的山芋啊。”赵林摘下眼镜,揉了揉眉心,“聂秘书长这是……什么意思?”
他看着苏晨,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。是新领导不待见他,故意给他穿小鞋?还是……
苏晨知道赵林在担心什么,他平静地回答:“赵科长,聂秘书长找我谈了,他认为这项工作对明年的财政预算规划很重要,属于基础性工作。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。”
赵林愣了一下,他没想到苏晨会是这个反应。没有抱怨,没有惶恐,反而一本正经地分析起了工作的“重要性”。
“基础性工作?”赵林苦笑了一下,“小苏,你还年轻,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。当年王振华还在的时候,就有人提议过梳理这批档案,最后都不了了之了,为什么?因为不敢碰,也碰不得。”
“赵科长,我知道您是为我好。”苏晨的语气很诚恳,“但聂秘书长既然把任务交下来了,我们总不能往外推。而且,我也跟秘书长表了态,我们只负责客观梳理,不下结论。档案里有什么,我们就记录什么,至于怎么定性,那是领导们的事。”
他巧妙地将自己和聂振谈话时的那套说辞,又对赵林复述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