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最后一只卵囊化作尘埃时,马库斯的呼吸已经变得沉重。卡伦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,发现他左手的结晶纹路已经爬过心脏的位置,像朵暗金色的花在皮肤下绽放。
“019的后遗症。”他扯开战术服,露出那块正在扩散的结晶,“914能剥离外来组织,却对付不了已经融合的模因。”
卡伦突然想起那些被她亲手隔离的宿主,他们临终前也曾这样平静地谈论自己的异化。她摸出战术包里的备用通讯器,调出Site-73的紧急预案:“SCP-500的衍生品还在医疗舱,虽然只能压制……”
“不用了。”马库斯按住她的手,指腹的结晶蹭在她新生的皮肤上,带着奇异的暖意,“你看。”
他指向培养舱的废墟,那些残留的菌丝正在914的余波中重组,最终化作一捧灰白色的粉末,被通风系统吸走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就像019那些消融在月光里的花纹,就像莉娜留下的那半截红色线缆。
“收容成功。”卡伦对着通讯器说,声音里还带着肾上腺素的颤抖,“请求……医疗支援和模因净化。”
马库斯靠在墙上,看着自己手背上逐渐淡化的结晶纹路,突然笑了。卡伦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,不是019事件后的疲惫,也不是面对异常时的警惕,而是一种近乎释然的平静。
“你知道吗,”他说,“019的瓮底其实刻着一行字,上次收容时才看清——‘所有永恒,终将成为容器’。”
卡伦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臂,新生的皮肤上,有淡淡的白色花纹正在消退,像从未开过的花留下的影子。她想起那些宿主微笑的脸,或许他们并非被吞噬,只是变成了异常的一部分,就像马库斯身体里那道暗金色的印记,就像所有在基金会档案里留下编号的牺牲者。
医疗舱的蓝光漫过马库斯的脚踝时,卡伦突然听见“咔嗒”一声轻响——是他紧握914模块的手指在抽搐。她俯身去掰,却发现模块外壳已经和他的掌心粘在了一起,019的暗金色结晶正顺着模块的散热孔往里钻,在金属表面织出细密的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