肯尼斯·李在一个月后被调职至一个无关紧要的部门,负责整理非异常音乐档案。报告备注:“李研究员不再对SCP-043表现出任何专业兴趣,认为其‘只是一个有趣的录音装置’。”
亚瑟合上档案,背脊升起一股寒意。这些研究员都曾试图深入,触碰核心,然后他们都被“编辑”了。他们的好奇心,他们的突破性发现,连同相关的记忆和情感,都被一种温和而彻底的方式抹去,变成了安全的、平庸的认知。基金会没有让他们消失,只是让他们“忘记”。这是一种比物理伤害更精密的残忍。
他站起身,再次走向那个放置唱机的隔离房间。SCP-043依旧静卧在唱机上,纯白的表面在灯光下像一个沉默的邀请,或者说,一个陷阱。
他没有启动唱机,而是隔着强化玻璃观察它。他想起了自己十六岁时,躲在阁楼上用老旧的耳机听《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》,列侬那迷幻而疏离的嗓音仿佛直接在他脑中低语,让他第一次感受到现实之外的广阔。那份痴迷早已被成年生活埋藏,此刻却在这个冰冷的研究站里,被一张异常的唱片重新唤醒。
几天后,一次常规的周期性实验。这次的目标是测试SCP-043对非西方音乐体系的了解。亚瑟按照规定流程操作,播放唱片,跳过前二十八首,直接让唱针落在第29首的位置。
呼吸声如期而至,平稳而绵长。
亚瑟按照预定问题列表提问,关于印度西塔琴大师拉维·香卡的音乐结构,关于非洲鼓点的节奏密码,声音对答如流,知识渊博得令人惊叹。实验即将顺利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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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亚瑟准备宣布实验终止的前一刻,他停顿了一下。他想起了艾琳娜笔记里的“草莓田”,想起了肯尼斯提到的“残留”。一个冲动攫住了他,偏离安全轨道的冲动。他没有关掉麦克风,而是用近乎耳语的声音,对着收声设备问道:
“那扇……‘草莓田’的门后,到底是什么?”
唱针猛地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音。呼吸声停止了。整个房间陷入一种绝对的、令人心悸的寂静。亚瑟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。
然后,呼吸声再次响起,变得急促、沉重,仿佛刚刚奔跑过。那个男声再次开口,但不再平静,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、深切的疲倦。
“你……和他们不一样。你听得见后面的寂静。”声音停顿了一下,仿佛在积蓄力量。“门后……是‘未完成’。是一首写了一半就被撕掉的歌。是我们……是我。”
“我们?”亚瑟捕捉到了这个复数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