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日后,北齐的皇宫彻底沦为了高湛放纵欲望的乐园。他终日流连于各宫嫔妃的寝殿,酒杯从不离手,眼中只有美色与享乐。后宫之中,无论身份高低,只要稍有几分姿色,便难逃他的魔爪。
静德宫内,胡皇后斜倚在软榻上,贴身宫女莲儿端来一盏热茶,低声道:“娘娘,陛下今晚又宿在淑妃娘娘的长乐宫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胡皇后漫不经心地拨着指甲上的蔻丹,语气里没有半分醋意,反而带着几分轻松:“去,把和大人请来。”
莲儿心领神会,躬身退了出去,不多时,和士开便轻车熟路地踏进静德宫。两人依偎着坐在软榻上,低声说着情话,全然不顾宫人的目光。高湛的荒淫,反倒成了他们私会的保护伞,这段不伦的关系,在宫墙的庇护下愈发肆无忌惮。
而在此时,阳信宫却笼罩着一层沉重的阴霾。李氏斜靠在窗边,双手轻抚着日渐隆起的小腹,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。窗外的红梅开得正艳,她却觉得那红色像极了血,刺得她眼睛生疼。
自从被高湛强行霸占,她的人生就彻底坠入了深渊。她是文宣帝高洋的皇后,是北齐的先皇后,如今却成了小叔子的玩物,这滔天的屈辱像一张网,将她死死困住。而腹中这个不该存在的孩子,更是让她无地自容,这是她耻辱的证明,也是对死去丈夫的背叛。
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宫女春桃脸色煞白地跑了进来:“娘娘!不好了,太原王殿下他……他来了,说一定要见您!”
“什么?”李氏猛地站起身,腹部的坠痛让她踉跄了一下。“快!快拦住他!就说我身体不适,不见任何人!”
她不能让绍德看到自己这副模样,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怀孕的真相。那孩子自小在她身边长大,性子耿直,若是知道母亲蒙受如此奇耻大辱,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。
可她的话音刚落,殿门就被“砰”地一声推开。高绍德身着玄色锦袍,大步走了进来,十七岁的少年已经长得分外挺拔,只是此刻脸上满是冰冷的怒意。他的目光越过李氏苍白的脸,直直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,语气冷的像淬了冰:“母后为何不愿见儿臣?莫非是怀了野种,怕儿臣看见了笑话吗?”
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!”李氏浑身颤抖,指着高绍德,气得嘴唇发紫,眼泪瞬间涌了上来。“绍德,娘没有……你听谁造谣的?”
“造谣?”高绍德冷笑一声,上前一步,眼中满是失望与鄙夷:“宫中上下谁不知道?父皇尸骨未寒,您就迫不及待地爬上了皇叔的床!您对得起父皇的在天之灵吗?对得起我这个儿子吗?”
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,狠狠扎进李氏的心脏。她踉跄着后退,瘫坐在椅子上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只能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高绍德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,心中的怒火更盛,他猛地一甩袖子:“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母亲!”说罢,便转身愤然离去,殿门被重重关上,留下李氏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殿内失声痛哭。
接下来的日子,李氏更是日夜难安。她看着自己日渐增大的小腹,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。终于,在一个飘着细雨的清晨,她在剧痛中生下了一个女婴。
当春桃把那个小小的婴儿抱到她面前时,李氏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。那孩子闭着眼睛,小嘴巴微微张着,模样小巧可爱,可李氏却只看到了自己的屈辱。她咬了咬牙,狠下心道:“春桃,把她……把她抱出去,丢了。”
春桃大惊失色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:“娘娘!万万不可啊!这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啊!她是无辜的!”
“我知道她无辜!”李氏哭着喊道:“可我不能让她活着!不能让她一辈子背负着‘孽种’的骂名!你快照我说的做,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!”
春桃看着李氏决绝的眼神,知道她心意已决,只能含泪点了点头。她用锦被裹好女婴,趁着天色未亮,偷偷溜出皇宫,将孩子丢弃在了城外的乱葬岗上。
谁知才不过半日功夫,李氏弃女的消息就传到了高湛的耳朵里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高湛正在长乐宫与淑妃饮酒作乐,听闻消息后,眼中满是暴戾的怒火:“好个不知死活的贱人!竟敢杀了朕的女儿!”
他一把抓过墙上的佩刀,大步流星地朝着阳信宫走去。侍卫们见状,纷纷跟上,一路上宫人们吓得纷纷避让,没人敢阻拦盛怒的帝王。
阳信宫内,李氏正坐在床边发呆,听到殿外的喧哗声,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不等她反应过来,高湛已经闯了进来,一把揪住她的头发,将她狠狠按在地上。冰冷的刀尖抵住她的喉咙,高湛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:“你竟敢杀了朕的女儿?你杀了朕的女儿,朕就杀了你儿子!”
“陛下饶命!求您饶了绍德!都是我的错,您要杀就杀我吧!”李氏吓得魂飞魄散,连连磕头求饶,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