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跟着那名灰鼠帮的汉子，步入了那条更加幽深、戒备也更加森严的矿道。通道内的光线比主矿道更加昏暗，仅凭手中幽蓝灯笼的光芒，勉强照亮脚下坎坷不平的路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潮气和一种陈年矿渣特有的金属锈蚀味，两侧岩壁上渗出的水珠，不时滴落，在死寂中发出清晰的回响。

每隔一段距离，就有气息凝练的灰鼠帮好手如同石雕般伫立在阴影中，他们的目光锐利，无声地扫过经过的两人，确认身份后便微微颔首，重新隐入黑暗。肃杀的气氛弥漫在通道中，与外面拍卖散场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
走了约莫百丈，前方隐约传来压低的谈话声。引路的汉子在一处拐角停下，侧身低声道：“墨先生，前面就是交割的石窟，帮主他们都在里面。您请自便。”

林夜点了点头，迈步拐过弯角，一个较小的天然石窟呈现在眼前。

石窟中央点着几支粗大的牛油巨烛，跳动的火光照亮了有限的空间。金牙鼠正站在烛光下，脸上带着惯有的圆滑笑容，与一位身着华服、戴着玉质面具的男子交谈着。稍远一些的地方，黑蛇会的“毒牙”双手抱胸，蛇形面具下的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全场，他脚边放着一个贴着符箓封印的金属箱子。七八名灰鼠帮的好手则散布在石窟四周，隐隐形成护卫圈。

林夜的到来，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
金牙鼠看到他，笑容更盛了几分，主动迎上一步，对那华服男子介绍道：“齐先生，这位便是在下之前提过的墨渊墨道友，修为高深，是在下特意请来，以确保此次交割万无一失的。”

那被称为“齐先生”的男子，气息沉稳如山，修为赫然是黄金九阶巅峰。他身后站着两名目光如电的老者，皆是黄金八阶。齐先生的目光落在林夜身上，带着审视，微微颔首，并未多言，矜持中透着一丝居高临下。

另一边的“毒牙”则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冷哼，对金牙鼠找来一个“外人”参与核心事务显得极为不满。

林夜只是对金牙鼠和齐先生点了点头，便默不作声地走到石窟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，抱臂而立，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来镇场子的旁观者。但他的神识早已如同水银泻地，将场内每个人的气息、细微动作乃至情绪波动都纳入感知之中。他清晰地察觉到，毒牙身后的三名手下，肌肉紧绷，手不自觉地按在兵器上；而齐先生身后的两名老者，眼神也锐利如鹰，时刻保持着警惕。

金牙鼠似乎对这场面司空见惯，笑呵呵地搓了搓手：“好了，诸位，既然人都到齐了，咱们就闲话少叙，抓紧时间完成交割吧。毒牙老弟，请验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