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刻意停顿了一下，仿佛在欣赏猎物主动走入陷阱前的那一瞬。

“……你接下来一次‘自主行动’的绝对优先协助权。具体任务内容、时间、地点，由我方指定，你需无条件优先执行。视任务风险与收益，我方保留追加报酬或判定契约完成的权利。”

条款简洁，却像一道冰冷的枷锁。这意味着一份没有明确范围、没有时限的空白支票，一次可能让他双手沾满更肮脏鲜血的未知任务。

周凡的指尖微微收紧，联络器冰冷的外壳几乎要嵌入骨甲之中。他看着全息投影上浮现的、用荒坂内部加密协议标注的废车场坐标，以及那份悬浮在一旁、条款闪烁着红光的电子契约草案。

他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。

“成交。”

他的声音透过骨甲的震动传出，带着一丝金属摩擦般的嘶哑。

“很好。”艾莉娜的声音里那丝玩味似乎更明显了，“记住，七十二小时。过时不候。另外……建议你处理好‘尾巴’。深蓝的猎犬，鼻子总是很灵。”

通讯被干脆利落地切断。联络器屏幕暗了下去，重新变回那块沉默的、深灰色的金属块。

周凡缓缓松开手，将联络器重新封存。他走到掩体唯一的观察缝前，望向外面那片被辐射尘笼罩的、灰暗的天空。废车场……那里是法律与秩序的真空地带，是流民、罪犯和各类黑市交易的温床，也是各方势力眼线交织的泥潭。荒坂将地点选在那里，既是出于安全，也是一种考验。

而那份代价……“下次任务优先权”。他几乎可以预见，那绝不会是什么轻松差事。或许是要他去刺杀某个深蓝的关键人物，或许是去夺取某件危险的实验品，又或许是……成为荒坂与其他势力博弈的棋子。

但他别无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