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过身,面对众人:“而朝廷为应对辽东危机,必将抽调剿寇精锐北上防卫。如此一来,刚刚遭受重创的流寇将获得喘息之机,得以重整旗鼓。”

曹文诏愤然道:“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流寇死灰复燃?”

赵子龙嘻嘻一笑,这正是他想看到的,几方相互消耗,他却猥琐发展。

淡淡地说道:“这也是无解之局。辽东与流寇,如同朝廷身上的两个伤口同时流血,止住一处,另一处也会要了性命。”

夜幕降临,莱州府衙内的讨论仍在继续。

烛光摇曳,映照着众人各自心思不明的面容。

赵子龙深知,他必须让这些明末的精英们认识到局势的真正严重性。

“诸位,我有一个不成熟的看法。”

赵子龙谨慎地开口,“或许,我们一直以来对流寇的看法,都需要改变。”

孙传庭挑眉:“主公此言何意?”

“我们称他们为‘流寇’,视其为土匪强盗。但实质上,他们中的大多数人,原本都是安分守己的农民,是被天灾人祸逼得走投无路,才铤而走险。”

赵子龙缓缓道:“只要百姓还能活得下去,就不会有人愿意提着脑袋造反。”

卢象升点头:“主公说得在理。我以前在剿寇时也深有体会,每擒获流寇审讯,十之八九都是为饥寒所迫。”

“所以,”

赵子龙继续道:“高迎祥虽死,但只要产生流寇的土壤还在,就会有张迎祥、李迎祥不断涌现。今天我们庆贺高迎祥被俘,明天就要面对更加强大的李自成。”

曹文诏烦躁地站起身:“主公,照你这么说,剿寇岂不是毫无意义?”

“非也。”

赵子龙摇头,解释道:“剿寇是治标,安抚百姓、振兴民生才是治本。若不能标本兼治,则寇乱永无宁日。”

孙传庭长叹一声:“主公所言,确实切中要害。然则如今国库空虚,辽东战事吃紧,哪里还有余力安抚百姓、振兴民生?”

这正是大明王朝现在无解的困局。

赵子龙心中清楚,这个庞大的帝国已经病入膏肓,除非进行一场彻彻底底的改革,否则难逃覆灭的命运。

然而,积重难返,要想从根子上改革又谈何容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