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关系,我有必须去的理由。”江淮沉声道。不仅仅是为了给小猫一个家,更是为了给自己,争取一个能在古堡里活下去的“故事”。
他冲出宿舍楼,拦了一辆出租车,报出地址。司机师傅都有些犹豫:“小伙子,那地方可偏得很,大晚上的去那儿干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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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救人。”江淮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,补充了一句,“或者说,救猫。”
司机嘀咕了一句“现在年轻人真搞不懂”,但还是发动了车子。
一个多小时后,出租车在一条荒凉破败的路边停下。远处,废弃厂房的轮廓在昏暗的月光下如同蛰伏的巨兽,寂静中透着不祥。
江淮付了车钱,深吸一口冰冷的、带着铁锈和尘埃味道的空气,打开了手机的手电功能,迈步走向那片黑暗。
他的“表演”,在推开古堡大门之前,其实早已开始。而唯一的观众,或许正坐在她那冰冷的王座上,透过无尽的夜色,饶有兴致地“观看”着这出名为《屋顶救猫》的生死独幕剧。
生存博弈的棋盘,已经扩大到了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。每一步,都是演出。
手机电筒的光柱在浓稠的黑暗中切开一道狭小的视野,却更凸显了周遭的荒凉与破败。脚下是碎砖乱石和干枯的杂草,空气中弥漫着铁锈、陈年油污以及某种腐败物质的混合气味,比古堡中那种冰冷的陈腐更令人作呕。
厂房像个被掏空了内脏的钢铁巨兽骨架,墙壁斑驳,窗户大多破碎,黑洞洞地张着。风声穿过这些空洞,发出呜咽般的低啸。
江淮根据志愿者发来的定位,深一脚浅一脚地绕到厂房的侧面。那里有一个锈蚀严重的外部消防梯,扭曲着通向屋顶,在月光下像一条僵死的铁蛇。梯子的下半部分已经坍塌,散落在地,剩下的部分看上去也岌岌可危,锈迹斑斑的铆钉似乎随时会崩开。
他抬头望去,在屋顶边缘的阴影里,似乎有一小团更深的黑暗,隐约能看见两点微弱的反光——是猫的眼睛。
“小黑?”江淮试探着喊了一声,声音在空旷的厂区显得格外微弱。
那团黑影动了一下,传来一声极其轻微,带着警惕和虚弱的“喵”。声音被风撕扯得几乎听不清。
看来就是它了。救助站的人说得没错,它被困住了,而且位置极其刁钻。从下面看,屋顶边缘有一圈低矮的护栏,但部分已经断裂,小猫就蜷缩在靠近断裂处的一个凹陷里,不上不下。消防梯是唯一的通路,但风险极大。
江淮深吸一口气,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——除了手机,一无所有。他苦笑一下,这“表演”的开场可真够寒酸的。
他尝试攀爬那残存的消防梯。脚刚踩上去,锈蚀的金属就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嘎吱”声,整个结构都在微微晃动。他不得不放轻动作,像踩在蛋壳上一样,每一步都感觉梯子要彻底散架。
爬到大约两层楼高度时,一阵强风刮过,梯子猛地一晃,江淮心脏骤停,死死抓住冰冷的横杆,指关节捏得发白。他能感觉到冰冷的金属碎屑沾了满手。
【如果这时摔下去……】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,带着刺骨的寒意。伊丽莎白会如何看待这场“表演”的提前落幕?一场失败的滑稽戏?
他强迫自己冷静,继续向上。终于,手掌触碰到了屋顶冰冷的水泥边缘。他双臂用力,艰难地翻了上去,瘫在粗糙的屋面上大口喘息,肺部火辣辣的。
屋顶比下面看起来更危险。水泥面多有裂痕,生长着滑腻的苔藓。他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,朝着小猫的方向挪去。
小猫似乎感知到他的靠近,变得更加紧张,身体低伏,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。它所在的那个凹陷前面,正好有一大片屋顶防水层破损翘起,像一道天然的障碍。
“别怕,我是来帮你的。”江淮压低声音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。他尝试伸手,但距离还不够,而且那个位置太危险,稍有不慎就可能连带小猫一起从边缘摔下去。
他需要更靠近,但破损的屋顶结构让他不敢贸然踩上去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云层渐厚,月光时隐时现,风也更急了。天气预报中的雨,似乎随时可能落下。
焦虑和无力感开始啃噬江淮。真实的挣扎……他现在真切地体会到了。不仅仅是身体的危险,还有这种眼看着目标就在眼前,却因客观条件而束手无策的焦灼。这感觉,确实比直播间里任何一次与黑粉的“战斗”都更鲜活,更……“美味”吧?他几乎能想象出伊丽莎白坐在古堡里,品味着他此刻情绪的饶有兴致模样。
不行,不能放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