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上顿时出现几道歪斜的擦痕,却顾不上管——转身连滚带爬冲向摇摇欲坠的实验室,手肘在碎石地上磨出红痕,也只是闷哼一声。
门框早已被冲击波掀得变形,钢筋扭曲成怪异的弧度。
他用肩膀死死顶着残垣,后背被尖锐的钢筋划破,渗出血珠浸湿了衣料,却像感觉不到疼,只是咬着牙往前顶,
“咔吱”一声,终于挤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,侧身钻了进去时,胳膊还被划开道血口。
“该死的……通讯器呢?!”苏洛在废墟里疯狂翻找,爪子扒开碎玻璃和水泥块,指尖被划破也浑然不觉,血珠滴在金属碎片上,洇开一小片红。
终于,他摸到了那冰凉的金属外壳,屏幕裂着蛛网纹,边缘还沾着点菌丝的残片。
苏洛的指腹因用力而发白,指甲几乎要嵌进通讯器的按钮里,他颤抖着按下联盟的紧急通讯键,指节都在发颤。
“喂?!是联盟吗?!我这边被突击了!!!”他对着麦克风嘶吼,声音因愤怒和心疼而嘶哑,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片,
“那群byd丧尸炸了我虫巢!!!我的群系——刚稳住的群系全没了!!!”
他对着通讯器咆哮,另一只手死死攥成拳头,指节捏得发白,连手背的青筋都突突直跳,
整个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憋屈而发抖,眼眶发热,监控头的光芒都带着颤:“快派人过来!!!我要把他们挫骨扬灰!!!”
————「虫巢」————
牢菌刚从地里钻出来,浑身裹着湿漉漉的黑泥,像块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苔藓,连菌盖褶皱里都塞满了土粒。
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,菌柄一点点挺直,菌盖边缘的绒毛慢慢舒展,沾着的泥块簌簌掉落。
只是监控头还糊着层粘稠的泥浆,他晃了晃脑袋,想把镜片上的污渍甩掉,动作却突然顿住——
身后传来“咚、咚”的沉重声响,每一声都像巨锤砸在心脏上,
震得脚下的土地微微发颤,连空气都跟着共振,菌盖边缘的绒毛都吓得倒竖起来。
菌盖下的监控头缓缓转动,带着种不祥的预感,转速慢得像生锈的齿轮。
当视线终于触及那片遮天蔽日的阴影时,他浑身的菌丝瞬间僵住,连呼吸都忘了——一个巨大的、几乎一眼望不到头的洁白马桶壳矗立在不远处,
边缘泛着冷硬的光,反射着天空的灰云,底下是数根水桶粗的机械腿,
每挪动一步,地面都“咯吱”作响往下陷几分,扬起的漫天尘土像道移动的沙墙。
“我艹……”牢菌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只剩下倒抽冷气的嘶声,监控头的光芒剧烈闪烁,像接触不良的灯泡,忽明忽暗。
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,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,刚才逃生的狼狈还没褪去,新的恐惧又像冰水般浇遍全身,
从菌盖凉到菌丝末梢——这玩意儿的体型,感觉光那马桶圈的弧度,都能把他整个人吞下去。